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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生病了。
墨子书单知道他身子娇弱,自从到了晋国便用药罐子养着,却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放肆了一下,这软乎乎的小宝贝在早晨闹了自己一场,晚上竟然开始高烧不退,通红着一张脸昏迷了过去。
军队在早晨离开了同安县,晚上便被墨子书火急火燎叫停,在荒郊野岭里驻扎下来。
他赶紧让人搭了帐篷,把江姜抱到了里头。着急忙慌请来了随行的军医,抱着浑身滚烫的宝贝疙瘩,看着小孩皱着眉头的痛苦样子,心都要悔青了。
“他这是怎么了?”
墨子书捏着眉心,问道。
军医战战兢兢把完脉,有些犹疑,皱着眉头看他:“大人,看着脉相,这位小公子是精气亏损太过严重,再加上先前的病根作怪,身体虚弱,这才高烧不退……”
军医又瞥了眼少年因为高烧而泛红的精致脸颊,咬咬牙道:“这位公子虚不受补,只能好生将养着。若是再这般不知节制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小小年纪便会掏空了身子的。”
言外之意,请大人您做个人吧。
军医曾经听同行讨论过这个少年。
那个人的语气是很怅然若失的。一颗心被勾走了似的,满脸担忧:
“你们说,他哭的那样厉害,是不是很疼啊?”
旁边的一个人笑他多事,“人家疼不疼的,还不是要倚仗着那位大人?”
同行神色暗淡,苦笑一声:“我单是听着他哭,听着他叫,便心软成了一滩水。只恨不得有权有势的是自己,才好将人捧在手心里,好生疼爱才是啊。”
他见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笑了一声,道:“我就不信了,过了这么久,你们心里还能是和尚一样食素的?”
周围的人都是怔愣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就连军医都鬼使神差看向了地面。
有的人,真的是生来就要受到万千宠爱的。
军医见江姜的时候实在少的可怜,如今见他虚弱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升起一阵又一阵的怜惜。
太过了。
他回忆着脉相,默默想到。
肾气不足,早衰之相。
面前这位大人,也只是看上去像个人罢了。
江姜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他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身上又酸又软力气全无。可扫射到身上的视线实在太过火热,太富有侵略性,刺得他在昏迷中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身体宛若干涸的河床,在炽烈的阳光下蒸腾着水汽,上升,旋转,消失,力气随着躺在床上的时间加长而渐渐消失。
他竟然觉得自己要死了。
意识慢慢回笼,响在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低沉磁性,藏了很多悔恨。
“……姜姜……醒过来……好好宠着……”
他懵懵懂懂睁开眼,率先进入视野的,是个长相俊美清雅的青年。
青年紧握着他的手,眼下有十分明显的青黑,见到他醒过来眼里闪过明显的欢欣,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姜姜……姜姜……现在难受么?”
江姜还是懵的,眨眨眼,哑着声音道:“要水……”
他就着青年的手喝水润着自己的喉咙,一边在心里喊系统。
“统统,这个世界的,剧情呢?”
系统沉默半晌,道:【没有剧情。】
江姜:“呀?”
系统道:【原主现在失忆了,世界线丢失。所以无法读取世界原先的剧情。】
“那我……”
江姜抬头,傻傻看着面前的青年,软声问:“你是?”
他被青年骤然僵住的脸吓了一下,嗫嚅着双唇,有点害怕地看着他。
“我……我……”
“我好像记不得你,是谁了……”
军医被黑着脸的墨子书提到了帐篷里。
昏迷了好几日才醒过来的小美人好奇地看着他,容颜苍白如雪,偏一点朱唇万丈春,眉眼间带着一丝被浇灌透的媚意。
军医在小美人的注视下红着脸把了脉,瞧着他纯白如纸的模样,结结巴巴道:
“小公子应该是,受了太多的刺激,再加上高烧不退,连带着将那些自己不愿意回想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
“可有医治的方法?”墨子书问。
“现下,现下是没有的……”他瞧着墨子书逐渐变得恐怖的表情,又看看跪坐在床上苍白着小脸的少年,一咬牙接着道:
“草民往日里也见过这样类似的病例。有失去了丈夫冒雨祭拜,晕倒在路旁,醒来之后就前尘尽忘的寡妇;有被人糟蹋的,发了一场大烧便成了傻子的清白姑娘……无非都是苦命的,受了许多罪,自己实在不愿回忆起先前的痛苦,便选择忘了个一干二净……”
军医咽了口口水,被墨子书的表情骇的腿软,还是强作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说不定
', ' ')(',忘记先前的那些事情,对小公子来说并不算太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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