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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面白,纯粹过头便颇为碍眼。
总有一点红,热烈灼伤却夺走视线。
以刀剑杀人,必然死于刀剑之下。
以利益驱使,必然因财死,为食亡。
我该想到,和他联手无异于与猛兽谋皮,只是终究逃不过这致命蛊惑。
入夜,灯火明,穆王府。
是日宴请之际,觥筹交错,权贵纷纷而至,歌舞升平。
一位年轻的青衫文客风度从容,应付罢身旁劝酒的各色人等,趁着众人闲聊时,不动声色地起身,没入身后帘幕的阴影里,悄然离席。
他行至一间书房前,似乎早已知晓那屋门开着,丝毫不停留地径直推门而入。那门果然不曾上锁。
接着他伸手在书柜之上,拇指与食指丈量了三格,抽出那书柜上的一卷厚重的书册——书册竟只是一个空壳,书柜最内部隐约有什么东西发亮。年轻文客想也不想,伸手便摸了上去。他走向另一侧的书柜,轻轻一推,转身进了一道暗门之中,里面果不其然有一条地道。
地道里有些昏暗,阶梯纵横,年轻文客却不点灯,如履平地,显然来过许多次,才可以如此从容。
直到走进一处灯火通明的石窟内,他才停下脚步。
“我来了。”
他这么说着,那些灯不知怎的都灭了,隐约可见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石几前饮酒,那人并不答话。
他轻笑一声,从背后抱住那人,靠近那人耳边呼了一口热气,“乖,今日那些人实在缠人,害我来得这般晚,待会儿都由着你罚,先让我来亲一口……”
那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笑道:“文伯伯,真是好兴致。”
青衫文客神色变了,像触碰到毒蛇一般收回手,退开一丈外,又惊又怒。
“你,你怎会在此?”
石窟内,灯火复又亮起,映出穆王世子的一身白衣。
他不慌不忙喝下自己手中那杯酒,才回道:“莫怪秋言扰了您和我父亲大人的兴致,今夜,秋言确有要紧事想找文伯伯商讨一二。”
文大人面色一沉,顿了半刻,语气严厉道:“世子,你当知他对你早有设防。身为人子,当孝人子之心,身为臣子,当忠臣子之命。若是想拉老臣下水,便休再多说。”
世子点头称“是”,又道:“秋言自是比不得文伯伯拳拳臣子之心,这般无微不至。”
这话意味再明显不过,文丞相哪受过小辈这般羞辱,顿时恼怒,却听世子又道:“您大可不必将秋言视若洪水猛兽,父亲大人的性子,文伯伯自然最是了解,他若知晓我二人在此共话,恐怕谁也不好过。”
世子所说的这话,倒是一言不假。
文丞终是叹口气:“世子是算准了。”
白衣世子微微一笑,抬手摆出“请”的姿势,“文伯伯,坐。”
“且先说来听听,若是害人之事,别拿出来辱了老臣的耳。”
世子笑道:“那般琐事,哪敢劳您老人家费心。”
文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世子知道最好。”
“听说文伯伯,近来被方应台的事惹得很是不痛快?”
“哼,”文丞冷哼一声,“方应台那老畜生,若不是有礼部撑腰,哪敢和我叫板?如今做丞相的,竟比不上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主君竟还要封他做右丞,真是可笑!”
世子劝道:“封右丞一事,想必是好事之人风言风语,世伯倒不必动怒。礼部方家素来嚣张惯了,无非是借着后头那位大人撑腰。过阵子又是祭天大典,还不是巴巴地等着送新欢给那位。”
文丞随即一脸厌恶之色,黑着脸道:“方氏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不该此般龌龊吧?”
“难说,”世子道,“如今红衣一手遮天,方氏若是乘上这东风,日后怕是无人可牵制。文伯伯,您若是地位动摇,对我穆王府也不好过,是不是?”
“世子的意思,想动方家?”
文丞半信半疑,料想世子既然寻他,必不可能仅仅为了助他而来,只是不知这背后的交换筹码是何物。
世子并未立即答话,他的一只手轻轻垂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轻轻拍了拍,另一只手穿进束发间,慢慢一拉。
如瀑的黑发散落在肩头,鲜血般的红绸握在那泛白的指节之间,飞舞着。
“世伯,秋言恳求您,助我扳倒——那个人。”
“日后,即便父亲不在,我与文伯伯,荣华同享。”
我那时见到世子如此,便该断然拒绝。散发以红绸示人,乃是极重的承诺,更何况世子是何等身份之人,自是不必说那一举动多惊人,足以令我久久无法回神。
他与穆王相貌截然相反,穆王阴鸷无常,而世子却总是一副温和含笑的模样,大抵是随了母亲,五官也是生得格外好看。
唯有那一刻,我才发觉,他眉眼里的狠厉,竟和他的父亲穆王一模一样。
都是冷血冷情的人。
世子
', ' ')('让我助他扳倒的那个人,自然是那个人人敬畏,可怕的红衣主教。
我告诉世子,那位红衣主教修为高深,几乎毫无弱点,很难撼动他的地位。
世子却依旧是那副淡然笑之的模样,只说这世上从无真正的神明,但凡是人,便有弱点。
我没想到,世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心智,心中没来由地便生出更多愧疚。
他的确寻对了人——我便是知道那红衣弱点的存在。
出于某些深层的因由,我不可道破一切,只同世子说了一句。
红衣的弱点,不过于,他自以为是神明,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我想世子既然如此聪慧,这句话便也够了。
世子也果真没令我失望。
方家如世子所言,果然割爱了自家的五公子送与那名尊贵的红衣。那五公子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生得粉雕玉琢,端的是一个漂亮的男娃娃。
我见那男娃娃时不时瞧向世子的眼神,二人之间眼波流转,心中便已然明了。
世子该是这般厉害的人物,若是他不想招惹的,便是再强悍都拗不过他,若是他看入眼的,便是再倔强聪慧,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那男娃娃看起来机灵,却颇有几分倔劲儿,眼神清冷,目高于顶,全然不将旁人放在眼中,果真是方家的人,一样的傲慢。
只是每番同世子目光碰触,脸上便飞起一抹红晕,那模样真是惹人怜爱,我想,那红衣主教素日里更会如此想,不知该多疼爱这个美玉做的漂亮小人儿。
世子选的这棋子非同寻常,那之后,方韶清做了主教灵童,果不其然享尽神明的宠爱,方家更是如日中天。从前还顾及我三分的方应台,更恨不能拿鼻孔对着我出气,嚣张至极。我二人朝堂之上明争,朝堂之下暗斗,每逢下朝回文府,都气急攻心,几欲吐出几口老血来。幸而得妻女温婉抚慰,才缓过来几分颜色。
我妻子乃是大家闺秀,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婚后我们一直相敬如宾,她待我极好。我能坐到如今的位置,除去穆王外,与她的聪慧与隐忍息息相关。若没有她不离不弃的扶持,家中早已鸡飞狗跳。家不平,何以平天下。
她为我生了一个女儿,便再无别的子嗣。我母亲对此很不满,毕竟无后为大。妻子因此对我愧疚,甚至曾主动为我纳几房小妾,却都被我出了些银子遣散了,引得母亲三天两头数落,我面上自是孝顺,不肯忤逆,心中却不以为意。
如今这世道,女儿自是好一些,即便嫁人是泼出去的水,也好过生养个儿子,如我这般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可我母亲哪里懂得我的苦。
“大人,今儿个梨花开得正好,您去瞧瞧吗?”
时不时的,我身旁的高滕便会提醒我:那里的梨花又开了。
我自是不能不去的,即便那梨花凋谢,已然只剩下了枯枝,我都得赴约。
庙堂外,梨花果真开得正好,他倒也不是回回都哄骗我。
灼热的汗水打在我的脊背上,酥麻进了骨子里,和着满室的茶香,忍不住软进了床塌。
他在我体内冲撞着,一手向后扯着我的手腕,一手紧扣住我的肩头,施以极重的力道,猛烈地一次次进攻几乎将我的骨头拆散架,我只好松口讨饶。
“穆哥……啊……你慢些……好哥哥……求你慢点……”
哪知道他却像吃了十全大补药一般,动作更加凶猛,我被他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力地晃着,从容尽失,还要听他言语戏弄我。
“羽儿……你咬得好紧……快,再求求哥哥……”
“小白羽……给你穆哥下了什么迷魂药……嗯……真想操死你……”
他那日实在废话颇多,多得有些反常。事毕后我已然一丝力气全无,瘫软在床上,任由他爱抚。
穆王才说,知我近来朝堂上处处被制衡,十分不痛快,故意这么戏弄我二三,让我好好享受一番。
我格外羞恼,可他却又说,我家白羽即便朝堂不是第一,那屁股的滋味也是天下第一。此话气得我恨不能即刻起身杀死他,哪管什么君臣忠孝,可奈何有心无力,只能由着他说。
他又哄骗我定会让我坐稳朝野之位,不会让旁人欺辱于我,常言盛极必衰,未必是好事儿。
我姑且信了他的鬼话,可却心知,他制衡之道,帝王之术,岂是能被这原始粗鄙的欲望蛊惑。
扶持这方家与我做对的,正是他穆王。
穆王为我亲手穿上官袍,从身后揽住我,拉下肩头的衣衫,埋进锁骨间索吻着。我怪责他留下痕迹,明日如何上朝。他却越发地变本加厉起来,竟在铜镜前将我抱举起来,毫无征兆地贯穿身体。
“羽儿,这是你自找的……穿着官袍还那样嗔怪我……嗯……只想把你这身假正经的皮拔掉……狠狠地干你……”
我欲哭无泪,强忍着快感,一把年纪竟被他捉弄得差些失禁,官袍上挂满我二人的白浊,我浑身赤裸压在那
', ' ')('身象征着家国之命的袍子,不停地喘息着,心中羞愧难当。
文白羽,你该是何等下贱的人,才由着另一个男人在你身上发泄兽欲,你竟也认命。
这样的夜晚,我总是独自一人躺在书房内,不肯见任何人。我无颜面对我的妻女,更恐惧她们发现我身上的异样。
我并非真的想隐瞒于她们,只是若不如此,难道我要和她们说,她们心中那个英武高大的丈夫,父亲,是一个夜夜向别的男人张开大腿承欢的银乱货色。
若是此事败露,我恐怕再也无颜苟活于世上。
尽管最初,我也是想自己了断的,可终究是懦弱进了骨头,不甘心就此结束,于是这羞辱一受,便是十七年。
我辗转难眠之际,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开了,走进一个人。
“高滕,我不是说不准任何人进来,你到底——”
我怒意骤起,却听得一声温润男音入耳。
“文伯伯,是我。”
“世子。”
我从塌上坐起,起身去拿一侧的外袍,却不料身子虚软,竟要跪倒在地。
一双手揽住了我的腰,继而松开。那张酷似他母亲面容的脸,含笑瞧着我。
“天寒,文伯伯也不多穿些。”
他如此说,我的胸口不知为何莫名一窒,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了。我缓了半天才回过神,发觉衣衫不整,脖颈间的红痕都露了出来,羞惭地赶忙理了理衣物。
“世子这么晚找老臣,是何要事?”
“喜事即成,便迫不及待地说与文伯伯。”
世子微微一笑:“方家大祸临头,神魔难救。”
我没料到进展竟这样快,不由道:“如此快?”
世子点了点头:“蒙文伯伯一语点醒,您说的果然分毫不差,只是——”
“世子请讲。”
“秋言,想保住一枚棋子……可有法子?”
我隐约猜到他想保的那个人是谁,自我见到那位白衣少年起,我便知道那少年是十足的祸水,毫无来由地令我觉得碍眼——如同厌恶自己的某种特质一般。
虽是如此,我却不会因自己喜恶而作出决断。
顿了片刻,我缓缓道:“世子,你是下棋的人。”
“你如此聪慧,当知晓,不该对棋子动了心思。”
世子仍是点头,又道:“如今红衣未除,那棋子尚有用处。只是红衣震怒,怕是留不下这棋了。”
震怒?
我是了解那红衣性子的,他是何其傲慢的一个人,即便发怒也便像掐死一只蚂蚁一般将人捻了,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待我细问世子到底如何除去方家,世子只是淡淡道了句。
“神明的信徒,脏了。”
那一瞬间,我竟觉得面前的世子,比他父亲穆王更为可怕。
世子温和地笑着,对我嘘寒问暖,拿起一旁的外袍为我盖在身上,“文伯伯怎在发抖?怕是操劳朝政,有些吃不消吧,您也该注意身体,夜里也不多盖点被子。”
“……额头怎这样烫,莫不是染了风寒?”
我的确觉得浑身又冷又热,连连摆手说无碍。他与我靠得太近,我不知怎地极不自在,便从桌上倒了一杯热酒来喝——
“怎么还喝起酒来,我扶文伯伯躺下。”
或许是先前买的那酒过于烈了,甚少贪杯的我一杯下肚竟觉得头晕眼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虚汗,神智逐渐模糊。我听见世子在我身旁轻轻唤我,残留的视线里,他的双唇微微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我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我做了一个不想醒来的梦。
梦里,那红衣女子笑靥如花,明艳动人。我坐在树下看书,她忽然跳到我的背后,一枝梨花别在我的束发间,笑说我与这梨花甚是相配。
她凑近我耳边,极小声地呢喃。
“白羽哥哥,白羽哥哥。”
我故意不理她,继续翻看手里的书卷。
她不甘心地又凑得更近了,呼吸惹得我耳朵隐隐发痒。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梨花香。
“白羽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你说呀。”
那个白衣少年忍着笑意,一板正经地说:“明日再议。”
红衣女孩不肯罢休,把少年晃成了一支拨浪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要明日议,你今天说,今天说!”
白衣少年拿她无法,说她女孩子家家羞不羞,却又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回道,“好,我答应娶——”
他话音未落,眼前却被一缕红纱遮蔽。
大红的盖头下,一袭红衣花嫁的女子只露出一双娇柔的唇,微微颤动,唤着。
“白羽哥哥。”
她白皙的下巴落下几滴水珠,打落手背。
“白羽哥哥,永别了。”
秋儿,别走,别走!
白衣男子跪倒在地上,死命地抓着那红衣女子嫁衣的
', ' ')('一角,苦苦哀求。女子头也不回地转身,飞奔的马车拖着他的身子,碾过无数的细石沙砾,他满脸的血污,破碎的白衣尽数染红,声嘶力竭到沙哑。
他是谁?为什么,我如此痛苦。
美好逐渐破碎,我开始拼命地想醒过来,可却像被人按住了头,扎心那撕心裂肺的梦魇里,磋磨着我的血肉。
“羽儿,别哭了,穆哥不是有意拆散你二人,你知道这朝堂的是非哪由得我做主……你这般模样,我实在心疼……”
“穆哥……穆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阿秋,为什么?”
白衣男子喝得烂醉如泥,嘶吼着,捶打着,瘫倒在梨花树下,痛不欲生。
“好羽儿,都是穆哥的错,穆哥哥不对……以后穆哥会对你好的,我补偿你,好不好?”
火热的两具男性身体靠在了一起,白衣男子浑然不觉自己已然被人扒了精光,衣衫尽褪,而双腿已然被人从身后分开两侧,什么东西刺了进来。
“不……好疼……什么东西……好疼……好疼……呜呜……快拔出去……不要……”
“乖羽儿……再忍忍……马上就让你舒服……让你欲仙欲死……我的羽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不,为什么,我明明那么信任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去死。”
白衣男子恼羞成怒,拿自己性命威胁着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显得那么懦弱,无助又可笑。
那个男人果然忍不住笑了,轻言细语:“羽儿,我们别闹了。你若是死了,你的阿秋想必也活不下去吧。来,过来坐本王腿上。”
他是怎么了?那个像妓子一般在男人身上扭动的是谁?
如此淫乱,不堪入目,自甘堕落,这样的人居然也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有一双眼睛满是悲伤的注视着他,可他却陶醉在被强暴的快感里,叫的那样放浪污秽。
赤身裸体的男子突然惊恐起来,缩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
求求你,别看我。
不管你是谁,别看着我,这么污浊肮脏的我。
“羽儿,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打开看看。”
男人笑着,十分愉悦的模样。
“是什么?”
他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如落叶簌簌。
“秋……秋儿……”
那盒子里,是他最爱的女子,是她的人头。
“秋儿!”
我失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
“相公,相公……”
身旁温婉可人的女子面露忧愁之色,为我端来一碗汤药,轻声:“这是又做噩梦了罢,你昨日睡在书房,许是着了风寒,我让人煮了些汤药给你去去寒气。”
“昨日……”我惊魂未定,许久才缓了一口气。世子自是不便在文府出现,想必早已回了穆王府。
“你梦里一直唤着秋儿的名字,近来忙碌莫不是想她了,我去将她叫来?”
夫人如此说着,她指的“秋儿”自是我们的女儿——文思秋。
我摆了摆手,“不必惊动她了。”接过汤药舀了舀,喝了半口,道:“昨日那酒实在烈,也不知是何时买的,竟能把人喝晕过去,劳你费心了。”
“那酒……”她想了一下,道,“似乎是月前穆王送的,说是陈年佳酿,叫‘一步倒’,那种酒哪肯多喝的,怪我没瞧仔细,让人拿错了。”
我应了一声,便也懒得深究。昨日世子深夜来访,此番上朝必有一番腥风血雨。我思及昨夜世子问我的对策尚未答复,便被那酒一杯灌醉,便写了一封密信,叫了高滕过来送于世子,嘱咐他手脚利落些,切莫被人瞧见。
“救棋,当攻心。”
朝堂之上,方应台一反常态,对我客气有加,全然没了平日里张牙舞爪的风头,我依然温文儒雅的模样,从容应对,一如既往地毫无纰漏。
下朝时,高滕匆匆到我身侧言语两句。随即我上了一辆马车,换了一身衣物,潜入巷道。
“世子,如今当避风头,你怎还约我到穆王府,若是你父亲……”
白衣少年摆摆手,笑道:“他被主君叫走商议,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顿时醒悟,是了,听说那红衣主教就地踢死了方家新送去的灵童,还发怒要杀了方氏满门,皇帝正为此焦头烂额,此刻拿不定主意,定然要求助穆王的。
“世伯,你所言我思量过了。攻心可解,但您如何肯定,那红衣就能心甘情愿如此?”
我接过世子递来的茶,轻啜一口,慢条斯理道,“能杀死神明的,唯有他自己。”
“他自己?”
“为了方韶清,自然还不够格。”我继续道,“但为了他的白羽,那人什么都肯做。”
“白羽……不是文伯伯的……”
世子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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