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饴糖气若游丝地喊:“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云听画吹了声口哨,“战神,走!”
就见绿螳螂腿部猛地发力,用力一弹,直接飞到了半空。
苏饴糖双眼紧闭,发出惨叫鸡一般的尖叫声,“啊啊啊啊!”
云听画骑着一只木头鸟优哉游哉地跟在后头,时不时还发句牢骚:“胆子真小。”
“这才多高?眼睛都不敢睁开。”
“叫得难听死了,哎哟,我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你再叫,叫破喉咙也不会放你下来。”
苏饴糖:“这傻逼还忒么是个话痨!”得了,孔雀也不是了,这家伙就他妈是个熊孩子啊。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大约十分钟后,螳螂终于落地,等到感觉不到颠簸之后,苏饴糖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
螳螂头低下身子一甩,她就滑到了螳螂头部,被它脑袋一顶,直接飞起后一屁股跌坐在地。湖边泥土松软,疼倒是不疼,只是坐了一屁股泥,让苏饴糖觉得自己好像糊了一裤子屎,她太阳穴青筋直蹦,简直脑阔痛!
满腹牢骚抬头,恰好看到云听画挽起裤脚在湖中抓鱼。
他赤足踩在湖中的一片树叶上。
那树叶有荷叶般大小,翠绿剔透,像是一块上等的玉璧。云听画皮肤白皙,脚踝上还套了个松垮垮的红绳,上面挂了个木雕,看着似个动物的模样,却宛如隔了一层雾,始终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动物。
视线从他的脚往上移,长腿细腰,黑发如墨,一张脸上笑容满满,嘴角边的小酒窝里都盛满骄阳,神采飞扬不过如是。当初她怎么就觉得他看着邪魅冷酷的,这家伙其实是个阳光美男啊,可惜美则美矣,人是个铁憨憨,开口就能气得人肝疼。
云听画冲她吼:“你不是口渴了吗,自己喝啊,满满的一湖水,愣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喂你?”
就这么喝?
湖水看着倒是挺清澈。
你不把脚往水里伸我肯定能喝得下去。
偏偏他为了叉鱼在树叶上乱动,脚时不时就踩在湖水中,这让苏饴糖万分纠结,她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呢?
湖水像是散发着幽香,叫她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唇。
喝吧,这肯定比自来水干净,别那么矫情!
苏饴糖站起来,走到湖边用手捧了捧水,轻轻抿了一口。
湖水冰凉,入口有一种清凉薄荷味儿,还有点儿甜。这是什么神仙水,居然怪好喝的,等到进了肚子,更觉得好似那清凉感传遍了全身,让她周身疲惫一扫而空,皮肤表面上那种汗津津的感觉都消失了。
她又喝了好几口,喝着喝着,身子猛地僵住,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字,“疼!”
好疼好疼,浑身上下钻心的疼。
苏饴糖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疼痛,整个人直接噗通一声倒在水里。
周围都是冰凉的水,她沉入水中无法呼吸,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沉入湖中被水彻底淹没。
云听画会救她的吧。
她倒是不担心会被水淹死。
但她觉得自己会被疼死啊!
苏饴糖再次疼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羽毛牌电热毯上,窗外黑乎乎的显然是到了晚上。
很好,她又错过了一天的饭。
苏饴糖从床上坐起来。
睡在地上的云听画也醒了,他倒是没有亏待自己,地上垫了一张厚厚的白色皮毛,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号抱枕。刀螂也在他头旁边窝着,身上的绿光像是个小夜灯。
云听画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到苏饴糖后眼神才有了焦距,“你醒了?”
他站起来从桌上端了个碗到床边,“鱼汤。”
苏饴糖肚子很饿,她接过来,尝一口发现味道很一般,根本不鲜,还有股较重的鱼腥味儿,让她微微皱了下眉。
好在她是真的饿狠了,哪怕味道不怎样也能喝下去,皱着眉头喝完一碗鱼汤后,苏饴糖还是饿,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云听画问:“还有吗?”
云听画怜悯地看着她,“你身子虚,这时候不能吃多了,不然会……”
他欲言又止。
苏饴糖有种不好的预感,“会怎样?”
“腹泻不止。”云听画道。
他话音刚落,苏饴糖就听到自己肚子翻江倒海叫了几声。
云听画:“这院子里没有茅房。”
恩,你们神仙都不拉屎。
“不过我猜到你可能会腹泻,给你在院里树下挖了个坑。”
“听说那些凡人还收集这个,你就当给那无花树施肥?”
苏饴糖肚子又是一阵响,她脸都绿了。
忍着骂人的冲动站起来,苏饴糖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茅坑内解决了需要,回去的时候她双腿都打颤,都是扶着桌子走回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