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禾却道:“宽哥……伤得重么?”
安晋顿了顿,替他调整好点滴才开口道:“取了一颗子弹,外伤问题都不大,不过他有……”
毕禾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也知道即使这里有安晋的人,二院也毕竟是正规的医院,秦宽吸毒的事是再不可能瞒得住的了。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视线茫茫转了一圈,落到门口处,病房门关着,上面的磨砂玻璃却隐隐印出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毕禾心里一顿。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又退下去一些。
安晋忙道:“还是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别。”毕禾连忙阻止他,“我没事……我去看看他们。”
昏迷钱的事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他甚至直到现在也反应不过来,只担心着蕊姐有没有在长年的担惊受怕中被这突然的时间击垮。他说着便要起身,安晋连忙按住他。
“小禾你干嘛?!”
“我听见医生的话了,我没有大碍。”毕禾抬头对安晋笑了笑。他纵然不愿再和安晋有什么交集,但对方多少帮了忙,又对自己是真的关心,他也没有道理对他横眉冷对。
“听话。”安晋皱眉道,“你腿都打石膏了,乱动什么?”
他站在毕禾面前,毕禾躺着,整个视线被他遮挡着,严肃时的安晋其实也是极具压迫力的。
毕禾在看着他,没有注意到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真的没事。”毕禾叹息道,“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安晋在这件事上有着不近人情的冷酷:“不行!”
毕禾脾气也上来了,一口气突地卡在胸腔处,语气也冷了下来:“安晋,你……”
他挣扎着要起身下床,一只手却突然按上了他的肩膀,不容反抗地将他禁锢在病床上。
毕禾皱了皱眉,抬起头想让安晋放开,却突地愣住了,一瞬间失去了话语的能力。
也许昏迷前没有认错人,也许刚才门口的身影也不是错觉,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的的确确是薛峤。
仍然英俊的、面无表情的薛峤。
毕禾见过许多次薛峤严肃时的样子。
最常见的是他认真思考时,那时他的脸上会略略收起一些习惯的笑意,眉头会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而天生气质使然,除了让围观群众忍不住感慨一声认真的男神真帅之外,并不会让人觉得畏惧或难以接近。
他也看过薛峤皱眉指责人的样子,那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了,他在跑道上摔破了膝盖,薛峤背着他去医务室,毕禾怕痛,被酒精刺激得差点掉眼泪,薛峤扶着裹了纱布的他走出医务室时,便是皱着眉问他:“以后还注不注意了?”
薛峤一点也没有平日随和温柔的样子,素来胆小的毕禾却没觉得害怕,只是抓着他的衣袖抬头笑了笑。
现在的毕禾胆子大了这么多,却在面前的薛峤还未发一言的时候就白了脸色。
安晋也是认识薛峤的,实际上当他赶来的时候薛峤已经守在毕禾病房外面了,只是奇怪地没进来。两人算不上熟,安晋也只是看着薛峤没说话。
“麻烦你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