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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云衍是被一捧凉水泼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押着跪在了地上。
这时他的头脑才清醒了些,只见自己不知怎的出现在了御花园一处比较偏的小山附近,这座小山刚好有个山洞,能容纳二人并排穿过。
而他此时衣衫不整跪在地上,周围全是人,皇后在他的正前方,面色铁青,常玥跪在皇后身边,同样衣衫不整,正在掩面哭泣。
“想不到平日里沉稳持重的云美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皇后像是被气得要晕过去,被他身边的大太监王五福扶住才稳住了身形,“此事莫要声张,后宫丑闻绝不能让后宫以外的宾客知道。先把人带回坤泽殿。”
云衍不明所以地被押着站起来,他自己的下人全然不见,只有坤泽殿的宫人、许良人和齐夫人以及他们的下人,于是他问道:“敢问皇后娘娘,发生了何事?”
皇后颇为失望地看了云衍一眼,“何事?即便是醉酒也莫要装作丝毫不知,大错已经铸成,去到坤泽殿再辩驳罢。”
于是云衍又被糊里糊涂地押往坤泽殿,进了正殿后被人重重推倒在地。他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好。
皇后坐在主位上,疲惫地问王五福,“稳婆到了吗?”
王五福应道:“回娘娘,已经到了,正在为郡主查验。”
没过多久,稳婆就来到正殿,向皇后禀告:“拜见皇后娘娘。老身已为郡主验过身,方才却有行房过的痕迹,而且……”
稳婆抬头看了皇后一眼,没敢往下说。
皇后眼睛眯了起来,“而且什么?”
稳婆伏下身,道:“而且,郡主已有了一月余的身孕。”
“什么?!”皇后手里的茶碗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
跪在地上的云衍也是十分惊讶。郡主尚未出嫁,竟然已有身孕?
云衍抬头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齐夫人,只见齐夫人面带忧虑,对他摇了摇头,像是十分担心他。
皇后捏了捏眉心,挥手道:“把郡主带上来罢。”
常玥进殿跪在云衍身侧,低着头没有说话。
“玥儿你……你自己说罢。”皇后气得又叫下人端上一碗凉茶。
常玥抖着唇,细声道:“我,我腹中的胎儿,是……是云公子的。”
这下不只是众人惊得倒吸一口气,连云衍自己都瞪大了眼睛,心中大骇,猛的侧头看向常玥。
常玥苍白着脸,脸上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眼,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红痕,整个人一副柔弱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是被人做了些什么,甚至是被强迫的。
“方才在御花园,云公子喝醉了酒,与我……是我恋慕他在先,不关他的事。这孩子也是,也是有一日在御花园,我们二人在御花园畅饮,醉后与他……但事后他并不知情……”
云衍惊得几乎失声问道:“我何时与你……”
“大胆!”皇后气得把茶碗挥到了地上,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瞧见云衍抬了头,就怒气上头先指着云衍,“谁允许你说话的?给本宫掌嘴!”
王五福上前,重重地扇了云衍一耳光,接连扇了好几下,本来精致的脸被打得红肿起来,唇角甚至溢出了血迹。
云衍被扇得头昏眼花,脑袋里嗡嗡直响,第五个耳光直接将他扇倒在地。
常玥哭泣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您,别打他了……都是玥儿的错,是玥儿鬼迷心窍,不关他的事!”
齐夫人在一旁焦急道:“皇后娘娘,总也要给云美人个说话的机会吧?再打下去怕是要连话也说不出了!”
皇后平复了一阵怒气之后,示意王五福停手,随后又怒其不争地看向常玥,“家门不幸……你,你是被强迫的,还是,还是自愿的?”
常玥的眼眶泛红,涌出两行泪水,抽噎道:“一开始是被强迫的,后来……玥儿就……自愿了……”
“你一个女儿家,怎得,真是……”皇后的话没有说下去,重重叹了口气,“此事事关重大,只怕本宫也是做不得主了。去请陛下来罢。”
皇后话音刚落,门外就通传了“陛下驾到”,原来是若樱取了醒酒汤回来四处找不见云衍,最后见许多人往坤泽殿走才知道出了事,于是顾不得常钦是否还在忙,立刻请了人来。
众人给常钦请了安,常钦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狼狈的云衍,心里顿时一疼。
若樱也是大惊,顾不得礼节立刻前去扶起云衍,“公子!这是怎么了?”
常钦见云衍被打得唇角都溢了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责问道:“缘何要动起手来?!这才几个时辰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把主位让了出来,低着头给常钦行礼,回道:“事发突然,臣妾在气头上,责罚了云美人。唉……玥儿,你把方才的话对陛下再说一遍。”
常钦在主位上落座,听完常玥的叙述,脸色变得微妙起来,
', ' ')('“你是说,云衍与你有染,导致你怀孕,方才你们二人还在御花园行了不伦之事?”
皇后道:“臣妾已请过稳婆,稳婆说,却有行房迹象。”
常钦的脸色更加微妙,又问:“那你二人第一次有染是在什么时候?”
常玥抽噎道:“约是一个多月前,那日也是在晚上,用过晚膳后。宫内新酿了些梅子酒,我便与云公子一同在御花园里品酒……”
若樱跪在地上一边扶着云衍,一边怒急地对常玥道:“我家公子夜间是偶尔会去御花园,但何时与你品过酒?他哪次出去没有下人陪着?更遑论什么梅子酒,我家公子不胜酒力,平日最多只会饮些橙子酒!”
常钦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若樱稍安勿躁,也没有责罚若樱的抢白,他侧头问赵德全,“宫内却有酿过梅子酒?”
赵德全回想了一阵,道:“回陛下,开春时确实是酿过,给各宫也都送过。”
“嗯,往后别酿了。”常钦淡淡一句话,酒的问题就揭了过去。
若樱毕竟是云衍的人,她的话力道还不足。
于是常钦挑了挑眉,看着常玥,“你所说的,可有人证物证?”
此言一出,殿内安静了片刻。
常玥的眼泪流得更是汹涌,“陛下这是……不信玥儿的话?”
皇后一时间也有些发怔,“……难道她一个女儿家,用自己的清白去撒谎?”
常钦向后一靠,姿态放松下来,“朕只是在核实你的话,任何人讲的话朕都会核实,云美人也是一样。”
常玥咬了咬唇,喃喃道:“这种事……怎会有人证……我这里倒是有云公子的一把折扇。”
被打得头晕目眩的云衍总算是缓了过来,他跪直了身子,忍着唇角的疼痛缓缓开口:“扇子是云衍遗失的,何时遗失云衍已不记得。”
云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常钦,咬了咬牙之后才忍着羞耻道:“云衍,可以自证,并未发生过那样的事。陛下可知,云衍……只靠前面……根本无法出精……如何能令郡主怀孕?”
殿内一时间又是鸦雀无声。
其他宫人不是面面相觑就是目瞪口呆,常钦倒是露出些许几不可查的笑意,转瞬即逝,一本正经道:“唔……细细想来,云美人似乎确实从未只用前面出过精。”
这种事旁的人就不知道了,只有云衍自己和常钦知道。
皇后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说,清了清嗓子才道:“咳……但陛下毕竟,是男子,云美人是宠妃,这床事上……并不需要云美人单独,出精……陛下可曾亲自核实过?“
常钦压下去想要上扬的唇角,继续一本正经道:“唔,这倒是未曾。”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许良人小声道:“这……总也不能让云美人在这里……自证?”
“无妨,到后殿去,朕是不会让他人碰云美人的,所以亲自来佐证。”常钦起身,走到云衍面前,伸手让云衍借力站起来,随后又对在场的其他人道,“若是不放心朕是否会偏帮云美人,那便叫王五福在一旁候着罢。”
“这……陛下向来刚正不阿,断不会偏帮的。”皇后忙低头行礼道。
常钦摆手道:“还是让王五福候着罢,也好让众人都心服口服。对了,传苏太医过来,美人脸上的伤还是要治的。”
“是,陛下。”
云衍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心跳如擂鼓,既有震惊也有愤怒。他紧紧地攥着常钦的手,挺直了腰背,端正地迈步,随着常钦去到后殿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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