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见的畏惧,而害怕giio。
giio不一样,他勤劳,礼貌,善良又克制。
倘若他不说,她初见时以为他是少房东,是个家境优渥的孩子。
后来见他,坚持帮她要回来被偷的钱,又勤勤恳恳在餐厅里做侍应生,还要管理老板的六间民宿。
从床上来说,连她丈夫谢严铭,两人感情寡淡到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又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在男女之事上都有几分狠劲。
她感受得到,giio身体里明明蓄满了火山般的熔岩,却只泄了个小口,像温泉眼一样汩汩流淌。
他想对她温柔,他怕伤了她。
温怀淼思绪回归,没提她想明白的,两个吉普赛女孩儿和他的关系。
她问他,“那你妈妈还会回来吗?”
giio又摇头,“我不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束缚罗姆人,她可能一辈子不会回来。她已经为我等到我长到五岁才走。”
“那你呢,你长得像她吗?”
giio声音里有些憧憬,“我爸爸说我很像她,她很瘦,我的五官都像她,皮肤和头发也像。除了眼睛,跟我爸爸一样。”
他语气低落下来,“只可惜我对她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她什么照片都没有留下,只给我一副塔罗牌。”
“她的小腹上和你一样,她指给我看,说都怪我父亲,让她失了洁,生下我留下这样的伤疤。”
giio抿唇用力,月光照射下,他下巴上的汗珠反射了一层光泽,“罗姆人,是不能与外族通婚的。她被其他罗姆人排斥,总被骂。占卜很难赚钱,我们没法活,就带我偷东西。”
他顿了顿,“我长大才知道是不对的。她总让我上前去问,她就从背后偷。”
“就像那天偷你东西的……”
他声音低下去,她也听不清,大约是个人名,应该是那两个小女孩的其中一个。
温怀淼听着难过,她难以想象他自小是怎么长大的。
她捧着他的脸,慢慢顺着他刮人的鬓胡向下抚摸,摸到他滚动的喉结,上面亦是扎手的胡茬。磨得她手心发痒,心头发软。
她问,“那你爸爸呢?”
giio伸了手,轻轻抚她的妊娠疤痕,沉默片刻。
“我爸爸是个船夫,但他是个酒鬼。一次我妈妈饿昏了,偷东西偷进他家里,碰上我爸爸喝得烂醉。”
就有了他。
giio没说下去。
温怀淼碰碰他的手臂,“后来呢?”
“后来我妈妈要去流浪,就把我送回我爸爸那儿了。可惜他有一次喝醉了,有人说他失足掉进海里了。”
他说着轻笑一声,“我爸爸喜欢海,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