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
哪知,对面的人并不领情,哼一声:“你让我一个老人家大冬天的喝冰咖啡啊?”
时舒微愣。
她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和外公生活在一起了,初中毕业以后,她便独自在国外留学,回国的次数不多,每次也待不过几日。
学业繁忙,她考虑的更多是自己,照顾人的事情,确实没做过。
时舒重新摁动咖啡机的启动按键,制作了一杯热的咖啡递过去:“抱歉,考虑不周。”
时文奎低头品尝一口,面部肌肉夸张地拧到一起:“苦。”
既然回国来了,日后照顾外公的事情,她总是要学着做的。
时舒耐心地加了块黄糖其中。
时文奎:“还苦。”
时舒继续加糖。
……
一杯热美式连续加了五块黄糖之后,时舒得到了——
“齁甜。”
“难喝。”
“你在国外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早餐怎么能用一杯咖啡打发了呢?”
“这苦唧唧的咖啡能有什么营养,怪不得这么瘦。”
诸如此类的,阶梯式差评。
被“刁难”了的时舒,想一想,笑了:“.”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而为。
发现自己的外孙女儿的确不太擅长哄老人家开心之后,时文奎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并自我攻略了一番:
外孙女作为他的独苗苗,那是要承担起她父母留下的,以及他这么些年暂替苦心经营的庞大家业的。
做大事的人不会哄老人家开心有什么要紧?
老人家可以自己哄自己开心啊。
自我攻略成功后,他重新主导起话题:“舒舒啊,你会不会责怪外公,把你叫回来接管集团啊?”
时舒垂睫沉默。
其实她本科毕业就打算回国为他老人家分忧的,但外公没同意,坚持等她读完硕士,读完博士,又留校做博后两年,才同意她回国,没给她的学业生涯和科研工作留下任何遗憾。
感激的话,她不大习惯讲。
但责怪是万万说不得的。
“舒舒啊。”
不等时舒回答,时文奎松了下手杖。
站在帷帘后看远处山黛的助理高博慢慢收回视线,重新落在眼前的一老一少身上,他递上来一份文件册。
时文奎接过来,推到时舒面前,自然而然道:“外公知道让你一个人经营集团的大小事不容易,所以也还是有为你考虑的。”
时舒接过文件册,打开。
文件册里是七、八份个人简历,就这么随手翻了翻,时舒便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共通点。
婚姻状况皆为:未婚。
“您说的为我考虑是指——”
时舒直接了当地指明:“相亲结婚?”
以结婚的名义找个男人来为她分忧?
他这种为她考虑的方式,未免俗气了点。
时文奎连连摇头忙否认,他才不是那种俗套的家长,认为孩子长大了,达到年龄了,就必须要结婚的那种刻板家长。
他的外孙女儿是不需要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她不需要和别的企业家的儿子联姻,更不必说和陌生男人相亲这种模式了,她不需要为谁沦为商业利益的牺牲品。
“何况我们舒舒有学识,够专业,时家家大业大,自己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遇不到合适的,那就算了。”
否认太快,便有了心虚的嫌疑。
时舒若有所思地点了下脑袋,不置可否。
“但是,舒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