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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发现他太高估自己的工作能力了,之前答应阚齐三天完成红坳村资料归档备份的事,他正式做起来才发现这工作虽然不难,但实在太麻烦,程序太复杂,又不能出错,只能每归档一部分,就从头检查一次,劳心劳力。
他一共加班干了一星期才全部完成。当他把工作成果交给阚齐时,阚齐翻看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夸赞了他几句。顿时明朗觉得这个星期加班还挺值!
周日,明朗一大早就开始在家搞卫生。
快过年了,家里要彻底收拾一下,他把窗帘拆下来抱到卫生间,丢在大铁盆里掺好水和洗衣粉泡着,然后抱着被褥晒在阳台的铁丝上。今天出太阳,晒晒被褥杀杀菌,盖着还暖和。
徐华芳腿脚不方便,帮不上什么忙,关键是明朗也不让她干活。
“儿子,下午想吃什么?”
明朗抻开被褥,拍打着上面的灰尘:“随便,昨天不是还、还有剩饭么?炒个鸡蛋饭就行。”
说到鸡蛋饭,明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想起阚齐前段时间给自己做的那碗精致的蛋炒饭,比老妈三两下捯饬出来的口感好太多了。
“想吃凉黄瓜吗?”
“吃。”
“炖臭豆腐吃不吃?”
“吃。”
“行,那我让你余大妈送点儿臭豆腐来家里。”
明朗最大的好处就是好招呼,从小到大不挑食,只要能吃的,除了擀面杖其它他都能往嘴里塞。
晒好被子,明朗开始手搓窗帘,这在一般人看来得是多浩大的工程!
过了十来分钟,有人来敲门,徐华芳正纳闷怎么今天余大妈动作这么快,打开门一看,诧异了。
“哟……这是小阚啊……”
阚齐标直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朝徐华芳一笑:“阿姨,我没打扰您吧?”
“瞧你说的,我们小阚请都请不来,赶紧进来!”徐华芳欢喜的打开防盗门,让阚齐进来。
在卫生间搓窗帘的明朗以为是余大妈提臭豆腐来了,大声道:“妈,我衣服兜里有零钱!”
话音刚落,就觉得卫生间门口一阵压迫感袭来,抬头一瞧,阚齐似笑非笑的站在眼前看着他。
明朗不知道他会来,怪异道:“你……你来我家干嘛?”
阚齐不以为然:“街坊邻里的……有时间就不能互相串个门?”
明朗说:“我可没时间招呼你,自己玩儿去。”说完低头继续搓窗帘布。
“你搓抹布呢?”阚齐看那一大盆不知什么玩意儿。
“你家用这么大抹布?”
阚齐仔细一端详,“不会是窗帘吧?”
“很奇怪吗?”
“我艹……你还真是用手搓窗帘啊?今天才三度诶!”阚齐惊叹道。
他还真是有劲儿没处使,同时也有点小心疼,阚齐伸头四处瞧瞧,明朗家真的没有洗衣机。
“没事,习惯了,手搓也干净点儿。”
“你说你又不是伞,干嘛硬撑呢?之前送你洗衣机你欣然接受不就完了,何必还遭这份罪?”
“我不需要那东西,家里没地方摆,还费电,”明朗手上动作很熟练:“再说我又不是没手,干嘛要洗衣机?”
阚齐翻个白眼,“你还活在石器时代吧……”
阚齐不知道想什么,嘿嘿一笑,撸起袖子就蹲下,手伸进盆里装模作样跟明朗一块洗窗帘。
明朗嫌弃的瞥他一眼,“瞎掺和什么?”
阚齐小声说:“我怕你的手凉,进来给你捂捂……”边说边找到明朗的手,覆盖了上去,然后目光邪魅的盯着明朗。
明朗觉得他太放肆了,好歹自己老妈就坐在客厅,他真是过于嚣张了。
“你生怕我妈察觉不出来咱俩有、有一腿是不是?”他低声骂道。
“我啥也没干啊,就是跟你一块儿搓窗帘,帮你分担一下家务而已。”阚齐死不要脸。
不得不说,水是真的透心凉啊!才不到一分钟时间,阚齐的指头都冻僵了。
“要是真有那个诚意……那就抹窗户去。”明朗也不跟他客气。
“不要,”阚齐撒泼道:“我就要跟你一起洗窗帘。”
“为什么?”
“因为可以摸到你的手……”
这肉麻情话简直可以打满分,听的明朗牙都酸了,但确实很受用。
他反手握住阚齐的手,“听话,陪我妈聊天去,你在这儿拦手绊脚的,我一会儿就洗好了。”
阚齐还是不依不饶,“不嘛,我就想跟你套近乎……”
不等阚齐说完话,明朗就扯开嗓子叫起来:“妈,阚齐说想、想陪您聊聊天!”
“是吗?”徐华芳闻声滑着轮椅赶过来。
阚齐吓得赶紧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水,窘笑道:“阿姨……我、我给您带了点儿东西……”
徐华芳惊喜道:“你瞅你,没事来玩就
', ' ')('行,老是带礼物,多不好意思……”
明朗看着老妈欢欣鼓舞的和阚齐回客厅,嘴角漾出一丝笑意,然后低头继续卖力的洗窗帘。
本来想跟明朗多温存一下的阚齐,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明朗驱赶出来陪丈母娘,心里有点小抱怨。但抱怨归还抱怨,丈母娘还是要伺候好的,这可是君上本君啊!
他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说:“阿姨,这是辅酶Q10,跟上次买的一样,您记着按时吃。”
徐华芳说:“上次那些都还没吃完呢,你别买了,这东西死贵死贵的,不适合我。”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阚齐油腔滑调:“您跟我客气,我会失落的。”
徐华芳被阚齐的巧舌如簧哄了笑的合不拢嘴,觉得眼前这小伙子越看越招人喜欢。
徐华芳给阚齐倒了杯热茶水放桌上,问:“小阚,阿姨给你织的貂毛手套还合适吗?”
阚齐反应了两秒钟才想起徐华芳说的是什么。
话说那手套……明朗拿给他后他就没戴过,那几天他俩正闹得厉害,加上隋正义的来访更是火上浇油,工作上的事又层出不穷,搞得他焦头烂额,手套这事早被他忘的一干二净。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又整天忙着嘬嘬自己和明朗之间的小甜腻,更加想不起手套那事,不仅如此,他连手套扔哪儿都想不起来了。
“呃……合适合适,刚刚好。”阚齐冷汗道。
“暖不暖和?”
“非常暖和,”阚齐瞎话张口就来:“戴着可舒服可好看了,而且我从小就喜欢绿色,恨不得天天都戴在手上!”
徐华芳愕然:“哦……那手套是紫色吧?”
阚齐一尴尬,忙笑道:“哎我向来对颜色不敏感,您别介意,总之那手套是我长这么大戴过最合适最贴心的手套!每次戴完我都把它放盒子里收着,第二天接着戴!”
阚齐真是瞎扯淡都不带害臊的。
“真的?”徐华芳都不知道自己织的手套这么十全十美,两眼发光道:“那我再给你织一对吧?”
“啊别别别!”阚齐赶紧说:“一对就够了,您留着劲儿给明朗织吧,您看他做家务多积极多热情高涨……”
徐华芳大手一挥:“不用,他粗皮老肉的,不讲究这些!”
阚齐囧了,阿姨,这是您亲儿子么……
徐华芳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陪自己对象,跑这儿跟我一老太婆唠嗑儿,太浪费时间了!”
阚齐心想我这不就是来陪自己对象么,嘴上却谄媚道:“瞧您说的,陪您唠嗑儿我精神能得到升华,每跟您聊一次天思想都能上升一个层面,那是陪对象能比的吗?再说我也没对象……”
“你没对象?”徐华芳不信:“骗谁呢?就你这条件,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谁不争着抢着朝你怀里蹦啊!”
“话是没错,但……我都不喜欢,也没时间谈。”
徐华芳一想,觉得有道理,说:“就你们这些事业有为的成功男士,一心扑腾在工作上啥也不管,到最后事业成了,婚姻毁了。”
“慢慢来,我不着急。”
“那你有喜欢的人没有?没有的话,阿姨给你留意一个,要是有了不好意思开口,告诉阿姨,阿姨给你说说去?”徐华芳拉媒说契的兴致又上来了。
阚齐心里念叨着,有倒是有,告诉你你真愿意去说?
“有是有一个……”
“谁?我认识不?说出来阿姨给你把把关?”
你当然认识……
“哎……不说我的事了,说说明朗呗!”阚齐赶紧拉开话题:“他的个人问题有着落没?”他想探探徐华芳的态度。
徐华芳一拍大腿:“哎哟小阚兄弟,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上了!”她朝卫生间瞅瞅,放低声音说:“那张书静姑娘真是没得挑剔了,人家就坐等他一句话,你说他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死活就不愿跟人姑娘谈恋爱,就为这事我气的高血压都犯了!”
阚齐闷笑,有老子在这挡着,别说是张书静,张飞也甭想把他从我手里抢走。
阚齐一本正经道:“阿姨,你们说了都不算,这事就得看缘分。”
“谁说不是,”徐华芳无奈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串门都嫌累。”
“您就别操心了,以明朗正直仗义的为人,一定能找到一个超凡脱俗精美绝伦的对象!”阚齐变着戏法夸自己。
“哎……马脸找猪头,天猫配地狗,他爱找谁找谁去,我是无能为力了。”
“您对明朗的另一半有没有什么要求?”阚齐试探道。
“嗨,就我家这穷困潦倒的条件,你大妈我还能有什么条件?只要是个女人,心地善良就行了。”
阚齐没想到就算这么稀薄的条件他第一个就满足不了,想哭……
明朗从卫生间出来,看老妈和阚齐聊得热火朝天,问:“阚齐你今天没、没事吗?”
“没事!”阚齐
', ' ')('眨巴着眼睛,期待明朗留客。
“不嫌弃的话晚饭在我家吃吧!”明朗说。
对于明朗会这么痛快的留他在自己家吃饭,阚齐真是受宠若惊,嗳妈……这睡过跟没睡过就是两码事,怪不得都说没有干一炮解决不了问题,真是啪啪融洽万事好商量!
“真的吗?我愿意!”阚齐双手合十两眼冒星星。
“前提条件是你来做饭。”明朗正声道。
徐华芳一听儿子让客人做饭就说:“说什么呢,小阚是咱家客人,你让他做饭什么道理?”
阚齐巴不得在丈母娘面前一展厨艺提高自己的形象值,忙说:“阿姨,您别觉得对不住我,您家就是我家,您就是我妈,我在自己家给自己老妈做饭那不是天经地义么?”
阚齐不但会来事儿,还懂得投其所好,特了解老一辈人就喜欢打亲情牌,一下一下把徐华芳哄得嘴都合不拢。
明朗早已习惯他的油嘴滑舌,懒得管他,老妈高兴就好。
“阿姨想吃什么?”
“我不挑嘴,只要糖尿病能吃的,我都吃。”
阚齐琢磨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说:“这样吧,我给您包饺子。”
徐华芳说:“那多麻烦,就咱们三个……”
“不麻烦,您只管坐在这儿看电视,其它的交给我。”
阚齐一蹦三跳的跑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基本没什么食物,鸡蛋不够了,也没有韭菜。
“别看了,”明朗在背后说:“就剩半斤猪肉末,一棵大白菜,还有香菇了。”
“行,那就用这些做馅儿,”阚齐转过身,给小爱人抛了个媚眼,舔舔嘴:“保证吃一次就馋死你!”
明朗发现他真是骚的入骨入髓,到哪儿都要见缝插针的撩自己一下,真让人心烦……不过他还蛮喜欢的。
明朗蹲在卫生间洗窗帘的时候,总是假装不经意的探头出来看阚齐。
阚齐脱了外套,卷起袖子,系着围裙——以他的大块头系着家里的围裙有点偏小了,但偏偏就是这小一号的围裙巧妙的勾勒出阚齐姣好的腰身,西裤下包裹着浑圆的小翘臀,让人光看就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把。他和面时每一次肌肉的律动都会牵出一圈诱人的运动轨迹,让看的人燥热不安。
阚齐和好面放在一边醒着,然后开始拌馅儿。他花了半个小时把白菜和香菇剁的极细,然后在肉末里打了一个鸡蛋清、放入两勺小粉、一点点酱油、芝麻油和少量胡椒粉,加入之前剁好的白菜和香菇一起拌均匀。
他在做菜时总是那么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这是明朗以前万万没想到的,跟那些所谓的美食博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阚齐擀起饺子皮也很熟练,一会儿一张皮,形状大小均匀,动作利索的就像开面馆的一样。
“你怎么会做面食?”明朗忍不住问。
“因为我妈是北方人。”阚齐说。
“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阚齐往客厅看了一眼,见徐华芳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便凑到明朗耳边,低声道:“我是个宝藏男人,浑身都是宝,还有很多深埋地下的惊喜等你来开发。”
宝藏男人……明朗在自己心里也这么形容过阚齐,但嘴上却说:“怎、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的脸人?”
阚齐笑道:“窗帘洗好就赶紧来包饺子。”
明朗站到他旁边,看他擀着饺皮,啃着手指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别告诉我你不会包饺子。”阚齐说。
“会……倒是会,就是包的不好看。”
“没指望你包的漂亮,别煮散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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