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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阚齐没恍过神来:“我的生日?”
明朗皱皱眉,拿出手机摁开屏保,“三月十九号,对不对?”
阚齐无奈的笑笑,他真是忙傻了,他一直都知道今天是三月十九号,但就没想起来同时也是自己生日。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阚齐从来没跟明朗提过。
明朗得意道:“我在公司上班几个月想、想要知道老板生日是哪天很难吗?”
阚齐一听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止不住的感动,“我都好几年没一人过生日了,前几年都是杨小欢他们替我张罗。”
今年估计是看他心情不咋地,而且忙的要死,谁都不敢开口往枪口上撞了。
“所以今年我帮你张罗啊!”明朗乐呵道:“尝一口呗,我折腾了好一会儿了。”
这是真的,他平时也不大会做饭,就会下个面条什么的,本来琢磨着给阚齐做个长寿面,但转念一想,他得忙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等他工作结束,那碗长寿面估计都泡成浆糊了,于是决定做个干拌面,又能摆,心意也在,一举两得。
明朗挑起一筷面条,喂到他嘴边。阚齐嘴边擒着一股说不出的笑意,一张嘴把面条全吸溜了。
只是面条再怎么着也在饭盒里闷了两个多小时,水气重,热气基本也跑光了,无论用什么大料来加工,面条本身Q弹的口感也出不来了,加上明朗手艺也不咋地,这碗面条拌好后黏糊成一坨,真的不好吃。
但阚齐特享受,他觉得满嘴跑的不是粘乎乎的面条,而是明朗周身的气味。
“好吃吗?”明朗期待的看着他。
阚齐寓意颇深的回答了一句:“是我喜欢的味道。”
齐哥,水深啊!给你比个心。
“嗯……祝你生意顺利,生活愉快,身体健康。”明朗想了半天憋出仨词儿来。
阚齐嚼着口中的面条,瞥他一眼,“你是10086的客服吗?还祝我生活愉快……”土鳖到家了!
“我没说错啊,就是希望你生活愉、愉快,无忧无虑啊!”
阚齐抬着饭盒,吸吸鼻子:“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怎么可能无忧无虑?”
明朗抿着嘴想了想,说:“生活本来就是单一的机械操作,只要偶尔还、还能有些小惊喜,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无忧无虑了。”
阚齐狡黠的看着他,“那你打算给我一次四舍五入的机会吗?”
“你猜?”明朗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在阚齐眼前晃了晃。
阚齐的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眼神从茫然变得诧异……这个布袋子他见过,就在几个月前明朗翻墙进入他家收拾他那次,这个布袋在他眼前晃荡的那个场景他记忆深刻,因为里面装的就是他之前日思夜想的东西……
明朗淡淡的笑着把布袋递给他,“还给你。”
阚齐颤颤的接过这个沉甸甸的东西,他想都没想过这玩意儿还会回到自己手上——应该说他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回归自己手上。
对于这尊佛像,刚开始他是抱着强取豪夺的决心,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把它从明朗身上抢回来,谁知中途突发某些诡异事件,导致他对付明朗的重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心想着怎么让这小子手到擒来,佛像这事不知不觉也就淡化了,但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它又会以这种出场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突然觉得所有事冥冥中都是这尊佛像在串联着,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要还给我?”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明朗说。
阚齐嗤笑道:“你不是说这是国家的文物,你要物归原主吗?”
“现在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啊。”
“算么?”阚齐阴阳怪气的问。
明朗被他这么一挤兑,不高兴的噘起嘴:“有种就别接受!”
阚齐眯起眼睛,低声说:“我没种。”
他褪掉布袋,小心翼翼有取出佛像。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现在看无量光佛的心境跟几个月前截然不同,之前是如狼似虎,而现在却波澜不惊。
佛像还是那么精致,跟第一次到他手上看见的时候一模一样,但内心却如何也沸腾不起来,感觉这东西对于他而言似乎已经没什么重要意义了。
阚齐抚摸着无量光佛,不解道:“为什么我没有那种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感觉?”
“一点都没有?”明朗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看他的表情真的就跟见到破铜烂铁一样,没什么稀罕的。
“没有。”
“这可是钱啊,你没感觉?”
“说起钱来……倒是有点儿感觉了,要光说这佛像,真没原来那么震撼了。”
“我还给你,你不高兴?”这倒是挺让明朗意外的。
“光出乎意料了,没觉得高兴。”阚齐捏捏他的下巴:“相比这个,你给我煮面条更让我开心。”
明朗注视着阚齐,悠悠地
', ' ')('说:“希望这无量光佛能帮你解解燃眉之急。”
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谁要你就卖给谁吧!
阚齐动容了,半年多前明朗的坚定不移和顽固对抗还历历在目,现在他却把佛像亲手交还自己,还说出这种话……他不知道是自己改变了明朗,还是因为爱让他们俩都蜕化了?
“这个先摆一下,还有一个小礼物要给你。”明朗抓过阚齐手里的佛像扔到后座,从衣服兜里又拿出一个小东西。
阚齐好笑的看着他,他今天究竟给自己准备了多少礼物?这男人怎么越看越像个小男生呢?
明朗拿出一个小贴画似的东西,朝阚齐勾勾手:“手机给我。”
阚齐不知道他要干嘛,乖乖把手机递给他,眼瞧着他把手上的小贴画规规整整的贴在了自己手机后面,还有模有样的做了一下固定工作,然后还给阚齐。
“不准撕掉哦!”
阚齐拿过手机一看,hellokitty?什么玩意儿?
“这是什么狗屁东西?你脑神经劈叉是不是?”他好歹也经常跟有身份地位的人打交道,让人看见一大老板手机上贴着那种卡通玩意儿岂不让人笑话?人家会认为他是娘炮。
“防辐射手机贴,一百八呢!”明朗得意道:“你每天打那么多电话,辐射太大,就需要这个。”
阚齐瞧着那个少女系的hellokitty,哭笑不得:“那你也给我物色个阳刚点儿的,这种小粉红怎么好意思用……”
“因为你是我的小粉红啊!”明朗想都不想就说。
阚齐捂着眼睛:“全世界七十亿人就你特么觉得我是小粉红……”
“怎么样?我今天一口气送你这、这么多礼物,你要怎么回馈我一下?”明朗发出不言而喻的邀请。
“你想我怎么回馈你?”阚齐明知故问。
“我想跟你玩、玩轰炸碉堡的游戏……”这已经不是暗示,就差直接说“我要艹死你”了。
阚齐拉过明朗,在他唇上轻啄了几下,低声说:“宝宝,我这几天累了,真没那精力,改天呗?”
明朗撇撇嘴,点头道:“我也只是说说,知道你累,没真想折腾你,今天主要还是给你过、过生日。”
看着自己男人懂事乖巧的模样,阚齐心中怜惜万千,犹如被春雨润泽的大地,有种被浸透的知足感。
阚齐的手在明朗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倦怠的眼神流露出无限的爱意,喃喃道:“我真是有眼光,还好当初看上你了,不然现在上哪儿后悔去?”
“嚯……我有那么好吗?”明朗乐呵坏了。
阚齐此时的表情温润至极,“我做的最对的决定,就是在我最想整死你的时候,及时改变策略,调头追你,否则现在就算你还活着,也不会在锡江市了,”他感叹道:“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我待不下去?”明朗不服气:“我怕你吗?”
“你当然不怕我,但你还有个死穴,就是……我的丈母娘,”阚齐阴笑道:“要是我当时捉住你的死穴穷追猛打,你肯定没辙。”
“这就是我看不起你的原因。”明朗唾弃道。
说到这儿,有个问题明朗至今还是莫名其妙,他问:“我一直没想通,你怎么会突然就对我……”说是一夜之间的巨变一点都不过分。
阚齐冥思苦想了一阵,自己都捋不明白:“我也说不清,就是那种……脑神经突然就咬合在一起,无缝连接的感觉,一瞬间只觉得你满足了我的所有期待,心上蜂窝煤似的缺口都被你填平了,那种感觉太神奇了。”
阚齐至今只要一想起那晚上明朗被自己注射了致幻剂后,那副天仙下凡闲人避开的模样,身体还是忍不住会抽抽。尤其是他眼中洇着热气销魂的叫自己“老神仙”的那一刹那,那种似神似幻的体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都被你说的不好意思了。”明朗确实有点脸红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母上大人知道咱俩的事?”阚齐的手指划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爱不释手。
“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嗯……如果跟她坦白了,以后我就能更名正言顺的照顾她。”阚齐说的很有诚意。
“……”明朗没出声,仔细思考着阚齐的话。
阚齐见他面露难色,笑道:“还是你担心母上大人知道咱俩的事后会随时驾崩?”
“去你的随时驾崩!你就不能盼……盼我妈点儿好么?”明朗瞪他一眼。
阚齐赶紧双手合十面朝扔在后座的无量光佛,作势跪拜:“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原谅哥哥的无知,宁愿让我死,也要让丈母娘长命百岁!”
“瞎说什么?”明朗斥责道:“你俩都给我好好活着。”
“为什么呢?”阚齐逗他。
“因为你俩都是我的心头大宝贝!”
明朗说完就熊扑上去一把抱住阚齐,哪怕俩人中间隔着操纵杆,也毫不
', ' ')('耽误俩人腻歪。
明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阚齐身上的气味,嘶哑着喉咙说:“每次闻到你身上的味道,都能让我特安稳。”
“那就闻一辈子,让你闻个够……”阚齐也不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就算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只要还有这傻子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缺。
“今天你生日,对着我的干拌面许个愿呗?”明朗说。
阚齐笑道:“什么狗屁?第一次听说对着干拌面许愿的。”
“快点快点!”明朗端起摆在置物槽的面条,举到阚齐面前。
阚齐哭笑不得,双手作祈祷状,碎碎念道:“我的生日愿望就是要做一只螃蟹,永远横着走!”
明朗白眼翻到天灵盖:“……”
“做……小明心中的那只螃蟹,永远在他小心脏里横着走。”阚齐赶紧鸡贼的补充道。
“这都什么恶心的愿望,还不如说想做只王八呢……”明朗光顾着嫌弃阚齐,忘了自己今晚上的一举一动也是肉麻到不行。
所以说世上没有不懂浪漫的人,只是那个让你挖空心思只想博他一笑的人还没出现而已。
车子停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随时可能有交警来开罚单。俩人就这么坐在车里,阚齐深深地看着明朗,明朗也凝神的注视着他,眼里干净的没有杂质。
“下星期能请两天假吗?跟我去一趟昆明。”阚齐说。
“应该可以,去昆明干嘛?”明朗问。
“之前我挂出去卖的房子有人要了,跟人签一下买卖合同,然后……顺便过户一套在你名下。”阚齐说的很简单,简单到就像在讨论今天菜市场的菜价。
“过户你的房子……给我?”明朗不明白。
“嗯。”明朗确定道。
“我不要。”明朗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我又不是没地儿睡觉,要你的房子干嘛?再、再说了,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要。”对于物质,明朗向来没兴趣也没有欲望。
阚齐知道他那股犟劲儿又上来了,说:“非要头枕星空脚踏泥土才需要房子吗?这是不动产,会升值的。”
“会、会升值你就留着自己升值呗,给我干嘛?”
阚齐被这傻小子给打败了,叹口气说:“我现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如果还不上的话银行会来查封我名下的资产,到时候如果被冻结的话我有可能真的就……这么说懂了吧?”
明朗愣了几秒,问:“所以你要转移资产?”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阚齐说:“在我还有能力的情况下,我也想尽可能给你最好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悲凉甚至……无望?
“有这么严重?”明朗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
“如果钱还不上的话……有可能。”阚齐平静得很。
“那如果真让银行查封了,你是不是就……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啊。”
“……”明朗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坚定道:“没事的齐哥,我、我养你!”
阚齐一听他信誓旦旦的大话,忍不住笑出来:“你养我?就你身上那几个钢镚儿掉地上我都懒得弯腰去捡,你养个屁!”
“别小看人,”明朗老不高兴了:“我没钱让你去花、花天酒地,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不成问题。”
我曾经说过,哪怕穷到吃土,弟弟照样陪着你!
阚齐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胸口暖的像捂了个热水袋,他搂过明朗,在他脸上亲了几下,呢喃着:“哎……真是个大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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