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太也往谢家递了拜帖,排在后一日。
她与欧阳明玉乃手帕交;韩家和谢家也是老亲——谢家一位老姑奶奶嫁到了韩家三房;韩家并非趋炎附势之辈:因此几点。虽然谢家最近遭遇连串打击,名声受损,又与郭家不睦,但韩太太既来了霞照,自然要见欧阳明玉。
欧阳明玉命人回帖,约韩太太游田湖。
韩太太虽奇怪,依旧回复答应了。
这日早晨,韩希夷送母亲出门后,来到书房,韩家大总管韩亭已经等候多时了。
“都安排妥当了?”韩希夷问道。
一面走向靠东墙的一组几椅旁。往黄花梨搭脑圈椅内坐下,随意将头枕在搭脑部位,放舒适了。
小秀立即端上茶来,想是早就准备好了。
“都妥了。调了一百五十万两来。已经和汇通钱庄打过招呼。叫他们准备银子,我们在三个月内支取。”
韩大总管站在大少爷面前,认真回禀。
“好。你吩咐下去:各处收购春茧比去年高一成价,全力抢收!再有,我交代的那些作坊也要留意,时候到了就动手。”韩希夷吩咐一通。跟着又道,“还有,继续抽调银根过来。”
“还调?”韩大总管震惊。
家产家产,商家偌大的家业,是由各种产业构成。银钱流水则散布在各地的作坊、铺面、田庄等处,或备款,或压货,支持日常运转。若哪处抽调过多,那地方经营岂不受影响?且会引人注意。
当然,韩家肯定不止这些明面的家产。
百年的世家,要是没藏些压箱底的财富,怎好意思称豪富、称世家?只是这些却轻易不会露出来罢了。
“要不,大少爷再想想法子?别处也要收茧子了,能不调最好不调。”韩大总管眼珠骨碌转了会,暗示他动用库藏。
“不用。把各处挤一挤,匀些过来也就够了。”
韩希夷懒洋洋道,似乎不想操心,所以要他挤。
他不肯操心,韩大总管就得操心,只得答应去办。
又等候片刻,见韩希夷无二话,韩大总管方才退出去。
随后,韩希夷命秀儿叫韩嶂进来。
“织造衙门那边怎么样了?”韩希夷问。
“没有大动静。”韩嶂道,“夏大人常去醉仙楼饮酒。”
“夏流星呢?”韩希夷又问,“前几日我不在,他可有反常?”
“倒是见过卫姑娘一回。我瞧卫姑娘对他似乎不同。”韩嶂说完,想想又道,“还和周记的周少爷碰过两次面。可算反常?”
卫晗?
韩希夷剑眉微蹙。
很快又展开,吩咐道:“给我留心这个周记。”
韩嶂恭声应了,又回禀几项事务,才退出去。
韩希夷看着他背影想:“当然反常了。夏流星文质彬彬,矜贵优雅,周少爷毫无所长,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周少爷……好像迷恋醉红楼的红莲。
他静默一会,才起身走去书桌边,处理商务。
午后,韩希夷换了一身衣裳,带小秀乘小船往田湖而来。
田湖春光明媚,少年立在船头,广袖流云,身姿俊逸。
小秀原以为少爷要游湖,谁知却要上醉红楼的画舫。
小秀大惊,急忙扯住他衣袖。
韩希夷诧异,止步问道:“你做什么?”
小秀摆出直谏的态势,责备道:“大少爷想做什么?大少爷正要向郭家求亲,这时候去逛花船,就不怕郭姑娘知道了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