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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莱起床的时候,纪景清已经不在房间了。他早起有健身的习惯,樊莱只谢谢他没真的把她拉起来一块儿去跑步。
洗漱后,她浑身实在酸软无力,又犯春困,重新钻回暖烘烘的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最后是被人舔醒的,一睁眼,就看到纪景清那张帅脸。
三月底,室内还开着暖气,但她一点也不心疼,反正花的不是她的电费。
而且因为这样,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手臂的肌肉块,痕迹分明,却又不至于夸张。樊莱最喜欢纪景清的宽肩窄腰,显得他一颗优越的头颅特别小,阳光逆着进来,他两手撑在窗沿跟游戏里的建模人一样,羡慕死谁了。
“先去吃点东西。”
她愣了愣,转眼就被他从被子里捞出来腾空抱。
她搂他的脖子,抿了抿唇,头缩靠在他安全感十足的肩上,感受那里壮硕的肌肉块和隐约跳动的脉动,说:“我今晚不住这儿。”
“那去你那儿,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住哪儿,正好去认认门。”
他像听不懂人话,癞皮狗一样烦人,樊莱晃了晃秀气的脚丫子,故意让他抱不稳。
可他力气很大,她的小动作跟闹着玩似的,反而被厉声警告:“你再他妈把我晃硬了,”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吹气:“今天你都别想出这门。”
樊莱心跳如雷,体内有股酥酥的暖流奔腾着,她瞪了他一眼,用力挣脱下地,跑几步坐到餐桌前。
纪景清抱臂看她,鼻端一缕清香飘过,比三月春的花更沁人心神。
她在一堆食物里挑挑拣拣,这个不喜欢那个嫌太油腻,最后捡了个豆沙包吃。
纪景清不紧不慢拉开座椅坐到她对面,目光落在那些被她嫌弃的食物包装袋上,一一记住。
“这个好吃。”
他随手拎了个叉烧包扔过去,私心让她多吃点肉。
她的身材穿起衣服来刚刚好,高挑纤瘦,两个地方都饱满有型,但脱光了,就有点过于清瘦。
尤其是肋骨和髋骨那块,每次他抚摸腰线再顺势下滑去揉阴蒂,总会被骨头硌到。以至于他只能加大力度揉胸和臀,总把那四个白肉团子躏出青痕来。有点心疼。
她皱了皱鼻子,看都不看一眼,专心致志撕豆沙包吃。
“吃个包子跟喂猫似的,要是和别人抢吃,你就得饿死了。”
把那个叉烧包拿回来,自己两口就消灭掉。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烦。”
她一开始就嫌弃他吃东西太粗鲁,这样还容易得食管癌和胃病呢。可偏偏你不能说他吃得没形象,因为他的五官太优越,脸型轮廓偏冷硬,不轻易被破坏俊朗。
此刻的樊莱特别有烟火气,素净的美,让他又想起第一次在樊家,她在厨房洗砧板,活脱脱一个美俏的田螺姑娘。
纪景清不紧不慢揉塑料袋,目光紧盯她的脸,忽然问:“李轻筠找你是怎么回事儿。”
樊莱忽然觉得豆沙包很噎人,心头涌起一阵烦躁。
“就上次你在艺术中心见的那个男老师,叶怀嘉,他和李轻筠是朋友,他介绍的。”
“这么美的差事他自己怎么不去?”
哦,原来那小子叫叶怀嘉,名字挺好听,但有点娘们唧唧的,没他纪景清好听。
“因为他不缺钱啊。”樊莱挑了挑眉。
他不动声色深看她,眯了眯眼睛,下颌动了两下,野性十足。正要开口,樊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首动感十足的k-pop,纪景清嫌吵,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被樊莱捕捉到了。
“哈哈,纪叔叔,是不是不适应我们年轻人的喜好啊。”
他觉得她笑点很奇怪,莫名其妙就自己笑得花枝乱颤,眼角泛着粉红,跟嵌了朵桃花似的。
“接不接?”
昨晚她一进门包就掉了,还是纪景清出门跑步给她捡起来放在鞋柜上的。
“你帮我接吧。”
纪景清走过去拿出来接,下意识按了免提,然后走回来。
“樊莱姐,事情都给你办妥了,那个小贱人流产现在躺医院里呢。”
空气默了一瞬,纪景清面无表情,拉开椅子,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行,我知道了。”
樊莱伸手去拿电话,他手臂后撤一些,眼皮垂落,挂了。
“樊莱,什么意思,你不接受我的帮忙,自己找人把事儿办了。”
她搓了搓手指,搞不懂为什么豆沙包也这么油。
对面丢了包抽纸过来,她垂头扯了一张,听到沙哑的叹息。
“你还是不信我对不对?”
他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疼了,神经被拉扯的那种撕裂感,明明那天晚上和她久别重逢痴缠一夜后好几天他都没有再头疼过。
她张了张嘴,本来下意识想说“没必要”可最后舌头打搅,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闷。
“我不想
', ' ')('把你扯进来。”
“你有公司,干的是正经生意,我一个无业游民,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
话突然被堵住,她整个人猛地被带着往前撞上去。
桌角冷硬,可男人的唇很温软。叉烧馅很甜,却和她口腔里的豆沙清甜不一样,腻重得要死。
她觉得他好讨厌,每次都是吃完甜腻腻的肉然后吻她。
可偏偏她一点都不排斥,从第一次就没推开他。
他没深入,离开一些,眼睛里还全是迷情,摩挲了一下她的脖颈,似乎是在感受那道浅浅的疤。
“坐过来。”
他改为牵她的手,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回去,隔着整个桌子的距离引导她。
就像圆规。他做顶点,要樊莱做那个移动的转笔。只以他为中心,绕着他转。
她脑子忽然变得一片白光,悠悠忽忽就坐到了他腿上。忽然凄凄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
客厅的窗打开了一扇,和煦的春风把阳光也吹进来,他刚洗过澡,那股经年存在的草木薄荷味很淡很淡,她只闻到清爽冷调的皂香。
他低头把玩她的手指。细细长长,嫩若无骨,指头只保留自然的粉润。这样柔美的一双手,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却足以配得上任何贵重的点缀。
“如果我来做,只会比你更狠毒。所以你不让我插手,也是正确的。”
他才不会觉得谁恶毒,因为他没有良心,世界上还能有谁让他心生怜悯。
“纪景清,你为什么肯为我做回十八岁?”
她的手指虚虚抚过他冷峻的眉眼,棕色瞳仁有些失神,仿佛这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可他听懂了。他的过去,他的十八岁,二十岁,早就被她窥了个精光。
“因为你是我的女孩。”
当她也是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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