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回头一看,王嫣然还在马上,琢磨了一下,走至薛庄身边,扶住他的肩。
薛庄沉声道:“席南,你和王嫣然跑。我跟他们战到最后一刻。你们快走!”
薛庄不料,席南竟直接给他后颈来了一下。
薛庄完全没有防备席南,一时不查,竟着了道。
“席……席……”薛庄又是喷出一口血,拼命想睁开眼睛,但头部巨大的眩晕感,以及肩部流血导致的失血,让他意识越来越混沌。
席南看过的剑谱也有讲到哪些穴位分别有什么用的,当下他趁此机会,快速点了薛庄的睡穴,让他彻底昏睡过去。
这之后,席南抱着薛庄,扔到王嫣然的马背上,让她立刻带着薛庄逃跑。
做完这一切,席南面对祝冠宇,张开手臂做了个拦路的姿势。“还想继续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祝冠宇笑道:“不追了。方才我没让弓箭手出手,已是网开一面。否则,薛庄能逃么?”
“所以……你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
席南拳头握紧,“不管是对王家,还是对薛庄,你早就埋了暗棋,可以说心机深沉,算无遗漏。既然如此,你该算到薛庄那晚会来救我,你手上既然有兵可用,大可加大行宫的防御。可你当时什么都没做。放任薛庄把我带走出去,又逼迫我回来,绕来绕去,这般麻烦,为什么?”
说到这里,席南再朝他走一步。“我这样的人,没有武功,没有身份背景,对你来说本该一无所有。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第24章朕为将军解战袍(24)
席南问完这话,祝冠宇只淡淡一笑。“这些事情,来日方长,我慢慢对你讲,先回行宫。”
席南回头望了一眼,王嫣然骑马带走薛庄,渐行渐远,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而更靠近一些的,是薛秋芸的尸体。
席南心里一沉,默默发誓——我会为你报仇的。
次日,南湖行宫内。
一大早,李公公就来请了席南。
席南跟着他一路来到祝冠宇所住的殿内。
一走进大殿,席南便见着长莺跪着。
祝冠宇见他来了,朝他一笑。“请坐。”
席南望他一眼,默默不言坐到了一边。
祝冠宇收回视线,看向跪着的长莺。“当时,为何不告诉朕,薛庄找了替身一事?”
席南听到这话,不由也有些吃惊。
——所以,长莺虽然是内奸,但她先前只把薛庄的亲眷们藏身的客栈告诉了祝冠宇,并没有说替身的事?
长莺沉默片刻,只说:“第一,小将军最后并没有用替身,而是自己去封山赴宴。第二,告知您他替身的事,可能真的给他招致杀身之祸,所以我瞒了。”
这长莺的言下之意是,把薛家人藏身的客栈告诉祝冠宇,并不会直接害到薛庄的命。但讲了替身的事,可能就会要了薛庄的命。
这么看来,她也并非完全泯灭良知。
祝冠宇听罢这话,却是叹了一口气。“朕当年对你说过一句话。当细作需要很心志坚定,没有二心,你要么完全替朕办事,事事都按朕的要求来,若你被薛庄的所作感动,愿意改为追随他,那就彻底向着他,向他坦诚一切,他想必不会怪你,会放过你。看来这话你没有听进去。你左右摇摆不定,只会沦落到谁也不信你的地步。如今……你也只剩一条路可走。”
长莺只朝祝冠宇磕了一个头。“皇上下旨吧。我没有怨言。”
祝冠宇抬了抬手,漠然道:“李公公,赐酒。”
李公公点头,旋即奉上鸩酒。
长莺接过酒,一饮而尽,很快吐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
李公公找来侍卫,一起将尸体抬了出去,又很快把大殿上的血清理干净。
祝冠宇又把目光放在了席南身上。“如何,见到这一幕,可有解气?”
席南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商场上尔虞我诈,有些权贵糟蹋的人命,不比祝冠宇少。
对于这种事,席南司空见惯,所以心中虽然唏嘘,但倒还算平静。
席南只说:“戏看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祝冠宇笑了。“你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
席南喝了一口茶,祝冠宇又说:“不好奇我如何布下长莺这枚棋子的?她生父是……”
“我不太感兴趣。”席南说完这话,直接站了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祝冠宇也没生气,只道:“好。看你身体还有些不适,回去歇着吧。三日后出发,我们去怀尺。”
三日后,席南坐上马车,往怀尺去了。
服用伏妖是有很大的后遗症的,尤其是席南这种没有什么武功底子的。
等药效过去之后,他整个人气血大伤,面色苍白,四肢无力。所以他马都骑不了,只能坐马车。
这回的事委实给了席南一个教训,那就是在这个时代想要活下去,靠忽悠还不行,得把武功练起来。
等到了怀尺,席南便开始日夜钻研薛庄先前给的剑谱,内力和外招一起练。
祝冠宇来怀尺,是来迁都的。一到怀尺,祝冠宇马不停蹄就去了各大军营点兵。
席南这才彻底明白,从前,夏国西边掌握在薛家父子手里,北、东两境则是王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