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开学第一天,她就被父母的吵架声惊醒,准确的说是被方顺琴的声音惊醒。
“你也不许出钱!”方顺琴尖声喊道。
“你懂什么!”云明丰的语气也很冲。
“你看我们现在租的地方……你别走!”
紧接着是洗手间关门的声音。
听到这,云知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时间,便提前把闹钟关掉,从床上爬起来。这种情况,她得更乖一点。可她没把握好出场的最佳时刻,她刚从隔断帘出来,便和方顺琴的目光不期而遇,方顺琴的炮火立马开向她。
“你还知道起来,我和你爸都吵翻天了,生你有什么用,天天就知道摆个脸,你看看沈宜!同样是女孩!”
“我刚醒。”
明知得闭嘴,但方顺琴每次拿别人来打压她,她就没法忍。
“睡得倒安稳,我这是为了谁,你有没有良心!”
云知闭嘴了。
“这会儿倒不讲话了,刚刚不还顶嘴。”
“够了,大清早的吵吵吵。”云明丰终于发火,洪亮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方顺琴熄了声,但眼睛仍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女儿。云知跑回帘内收拾,心里知道这事还没完。
那天云知出门极早,不出意外第一个到了教室,她选了第一组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然后便紧张地期待和新同学的会面。过了一会儿,新同学陆陆续续进班,云知发现他们多是结伴而来,有些人虽是一个人,可他们要么进来前和朋友热闹地分别,要么进来后和已坐在位置上的人打招呼。
云知后知后觉,宁城中学可是市里排名第一的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同样出彩,所以高中部生源里当然有一半以上来自本校初中。云知哀叹,她应该脑子再灵光点,再有先见之明些,可她也没有朋友一起来报道。
之后,云知身旁坐了一个女生,名叫陶以沫,和云知一样,话都不多,两人互通姓名后就不再出声了,而云知前面则坐着两个一直在交谈的男生。
等班级人来得差不多后,班主任上场了,他一出现,云知就觉得他不简单,整个人很有军人的风范,平头,腰板很直,“大家都静一下”,这话也说得中气十足。
云知的感觉没错,朱阅是宁城高中的金牌老师,常年带高三数学,时隔四年才重新做班主任,他还被历届学长们称作“不笑长官”,必杀技除了常年不散的军人气质,还有就是会在课堂上突然冒金句,措辞新颖,毫不刻意,瞬间爆笑整个班级,然而每当这时朱阅自己却连嘴角都不上扬,静待笑潮过后,又继续讲课。他的所言所行让人觉得他一点没有想要幽默的意思,而就是这种真实与傲娇又拔高了其幽默的层次,最终收获无数粉丝,每一届都有学生专门记录他的金语,有好事者发现金语很少雷同。
朱阅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交代了今天的任务,首先就是新生自我介绍。
云知起初都很淡定,待到前座的同学上台时,才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这个男生简直是道分水岭,云知第一次见到完全贴合“清俊”二字的男生,那男生眉眼正气,给人干净的感觉,一看就家教良好,说话时整个人一派淡然,自信又不张扬。
“大家好,我是李柏松。就是松柏何须羡桃李的李柏松。”一句话说完,他也把名字写在黑板上,三个字写得清逸潇洒,一看就练过,这样一来,“李柏松”三个字也在那几个歪七横八的名字中显眼起来。
可能是他全程一派矜持,所以这个有点秀的介绍丝毫不让人觉得做作,就是磊落大方地介绍自己而已,只是不经意间造成了差距。
云知还注意到李柏松在台上时,朱阅一直面带欣赏地看着他,她见此心里更是直打鼓,暗自强调比不过比不过,尽量演得大方点,不出错就好。
谁知都这么自我强调了,她在上讲台前竟摔了一跤,坐在讲台旁的朱阅随即说:“做老师那么多年,难得收获一个重大的拜师礼。”说着还应景地举了下手里装着茶水的透明玻璃杯,然后喝起来。
全班都笑起来,听得出是可爱的笑,云知心中的紧张反倒被这一出减轻,她已经迅速站起来,然后来到讲台前流利地说出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
“大家好,我叫云知,云朵的云,知道的知,来自北中,很高兴认识大家”。她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名字,她在写时听见前排的同学在小声嘀咕什么,在她之前的人都没这“待遇”,以她自小察言观色的敏锐,有什么地方,她可能出错了!
第三章
云知写完名后嘀咕声还在,她不明所以地走下讲台,心里发虚,当听见“项链”二字时,她脸色一变,低头一瞧,她脖子上的项链明晃晃地露在外面,她迅速地将项链塞回去,不自觉地咬起唇继续往前走,她有些懊恼自己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快到位子时,云知才抬起头,正巧望见李柏松那双染上笑意的眼睛。这下更觉相形见绌,这人到底在笑什么?
云知一落座,朱阅的声音就响起来,“咱们班有的同学还和初中生一样,不对,就像小学生一样叽叽喳喳。”
云知暗叫不好,无论好坏,她都不想引起关注。
“有人在台上发言,保持安静是最起码的尊重,这道理我10岁的侄子都懂。有讲话的,有笑的,到底什么事,同学摔跤了就这么好玩?”最后一句话朱阅加强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