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云知坐在床上发呆。一切快得没法想象,她和李柏松竟然在短短一天内牵扯在一起,而和他的相处好像也没她想象中那么难。想当初她在学校看到他都会绕着走。
就这样东想西想,云知不知不觉睡着了,她不知道这一晚上有人却因为担心她而无法安睡,那人一晚上多次跑到楼道口听动静,直到天明才消停。
第二天方顺琴没到中午就来敲门,一同出现的仍是周建峰。
方顺琴没等门完全敞开就质问起来,“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自己谈!”说完她一愣,迎门而出的李柏松淡然道:“阿姨您好,来,咱们先坐下来再谈。”
李柏松指引方顺琴落座,无人问询的周建峰也自顾自地坐下,而云知则一言不发地坐李柏松身旁。
“阿姨,听云知说您和伯父都爱喝茶,这是我们这的特色茶,叫龙芽。我以茶代酒为前晚的事再次给您赔罪。”
方顺琴一时被李柏松的阵仗唬住了,接过茶半信半疑地问:“你说你是云知的男朋友?”
“对啊,怎么证明你们就是男女朋友,怎么证明你打算娶云知!我看那晚你站那挺无动于衷啊。”周建峰见缝插针地问,颇有些气势汹汹。
李柏松很沉住气,淡笑起来:“周先生是吧,我听云知说过您当初纠缠不休的事,没想到还追来林川,好像私自调查是违法的吧。”
“你……你别转移话题。”
“情侣间的事无需向外人解释,不过如果阿姨有疑惑,我当然乐意解答,”而后李柏松就对方顺琴道:“阿姨,我上周和云知求婚,可我求得太早,让她很有压力,才会情绪不对劲。”
可李柏松没去解释什么情侣关系,而又挑起昨晚电话里的话题,果然方顺琴开始气道:“早什么早,这都几岁了,身份证都28了!小李是吧,昨晚你说你是云知的高中同学,那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家里几口人?”
李柏松笑着说:“阿姨,我现在和朋友合伙开公司,目前只有我和我外婆在林川,其他的家人都在宁市。”
“这年头,两三个人注册个公司随便卖点东西,就自称是老板了。”周建军不屑道。
“我们公司规模确实不算大,目前也就二十来人,卖东西倒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卖的是技术,我知道周先生擅于调查,这是我的名片。不过我倒想问问,周先生您是云知的朋友?云知,你们是朋友?”
“怎么可能!”云知飞速地作答。
周建峰一下子被噎住,方顺琴圆起场,“路远,小周是陪我来的。”周建峰目前还是她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选,她可没那么容易被自己女儿蒙混过关。
“公司二十几个人不小了呀,怎么会来林川开公司啊?”方顺琴又问。
“我在林川上大学,我母亲娘家又在林川,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老人家不喜欢去外地,我不太放心外婆一个人,加上林川还是新一线城市,机遇多,压力又不比大城市,毕业后我便选择留在林川市发展。”
方顺琴点着头,周建峰再次插话,“阿姨,有家底的人即使去大城市也不怕压力。”
“看来周先生的家底很丰厚啊,敢问在哪高就。”
“在下不才,在政府办工作,资历限制,现在还是个办事员,公务员嘛,哪有什么钱,都是家里给买的房和车。”
周建峰直白地炫富让云知作呕,李柏松则不以为意,又问:“周先生太谦虚了,政府办可是热门单位,没记错的话,你们主任还是李彦途?”
“你怎么知道?”周建峰狐疑起来。
“在下更不才,他是我本家大堂哥。”
周建峰愣了好几秒,无论如何都不信,“林中区的区长你知道叫……”
“李宗义,我大伯,我大堂哥的父亲。”
“前任市委副书记叫?”周建峰都有点忘了,边问边拿手机查。
“李诚川,我爷爷,已经在家颐养天年好几年。”
“背一堆人名谁不会,再说李家还是有名的政治家族,知道……也很正常。”
现在换作是李柏松拿手机在翻了,他边翻边道:“我很少说家里的事,因为我无意从政,没达到家族期待,现在的一房一车些许存款也都和家里无关。但我不想被人认为欺诈,因为同姓就冒领一群当官的亲戚。这是高一那年的全家福,我大堂哥当时结婚。”
李柏松说完,将手机放在茶桌上。
周建峰和方顺琴立马凑过去看。
云知也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李柏松,他应该是站在父母中间,一脸那少年气,那样明朗的笑容她很久没见。从昨晚的电话到现在,李柏松都是客套的笑,现在又迫不得已自亮身家,刚刚李柏松每说一句,她的心就往下跌一层。
周建峰看完照片后脸色不佳,李柏松好心提醒:“周先生若还有疑虑,我可以给我堂哥打电话,虽然我们长大后联系变少,但打个电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周建峰站起来,忙说:“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我在宁市还有件事没处理,就先回了,阿姨。”说完他很快离去,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云知不由得想,主动权在握确实不一样,前天晚上,同样的地点,她还是被翁捉住的鳖。
第四十四章
沉默没持续几秒,方顺琴开口问道:“小李啊,你家不会还有人在教育局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