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已经从善如流:“可以。”
话落带着旺财转身去了主卧。
严景川还是病人,站都站不稳,他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
他答应得果断,几乎没作犹豫。
严景川却眉心微蹙。
他看着陈述的背影,薄唇微抿。
这个男人原来这样随便。
张时也看着陈述走远,才问:“严总,您要是不喜欢这里,需要我再去换一间吗?”
严景川说:“不必。”
陈述答应和他睡在一个房间,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
张时才点头,长舒了口气。
他入职严氏后就跟在严景川身边,自认算是最了解严景川的人。
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严总车祸后再醒过来,行事作风大多时间还和以往一样,唯独在关于陈述的事情上,变得让他越发难以捉摸,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入职时的胆战心惊。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他只求各路神仙,千万别让严总换人,一次就够够的了……
“去忙吧。”
严景川的话就像一句特赦。
张时半秒也没耽搁,赶紧离开。
听到关门声,严景川看向主卧打开的房门,也走过去。
陈述正把旺财放出来。
听到脚步声,他看向门口:“如果会打扰你,我可以去外面。”“不会。”严景川说着,走到他身前,“我很喜欢它。”
见到他,旺财也叫了一声。
严景川抬手:“介意吗?”
陈述乐得有人带狗,随手把怀里的旺财递给他。
旺财今天精力充沛,换到严景川手里,张嘴咬住他外套的衣领扯了两下。
严景川抬手试着解开,手刚到它嘴边,又被他含住手指,用刚长出的新牙不用力地啃咬。
舌头舔吸的濡湿裹住指尖,严景川倏地收回手。
他看着旺财,脸色隐隐发黑。
他不在的时候,这只狗一直这样对待陈述……
绝不能让陈述有任何得知内情的契机。
“给我吧。”见状,陈述把旺财抱回来,“不好意思,它最近喜欢咬东西。”
严景川回神:“没关系。”
他不去看在陈述怀里乱拱的狗,又道,“你这两天要拍戏,如果不方便,可以把它交给我。”
想到他刚才的表现,这句话应该只是一句客套。
陈述笑了笑:“还是不麻烦了。”
严景川也没有勉强。
昨晚和旺财同出一个屋檐下,已经足够让他在身体里待足一天,即便随着时间越久,虚弱更强,但还可以接受。
他再转眼。
陈述正给旺财喂食。
饭盆还没倒满,旺财就一头插了进去。
“……”
严景川转身去了书房,眼不见心不烦。
放过狗粮,陈述也拿过剧本到沙发前坐下,翻看明天要拍摄的戏份。
等旺财吃完后把它放回狗笼,才去浴室洗澡。
出来前,记起之前和池鱼住在一间宿舍时对方的反应,他解下浴巾,换上浴袍,想了想,又穿了一件t恤,才打开房门。
严景川喜欢男人,他最好还是避嫌,免得惹对方困扰。
严景川正巧从书房回来。
看到陈述洗过澡后还穿戴整齐,和独处时的随意大相径庭。
是在防他吗?
严景川眸光微沉。
如今和陈述“在一起”,的确是他用了包养的名义,但他对男人毫无兴趣。
只是这件事他没必要、也暂时还不能对陈述澄清。
和陈述擦肩而过,他也到浴室洗过澡后,出来时看见陈述已经靠坐在一侧床边。
被角虚虚搭在陈述的小腹,一双长腿只被浴袍的褶皱遮盖。
他手里握着卷页的剧本,坐姿随意,毫无半分和旁人共处一室的自觉。
和印象里的巨大身影不同。
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看到这样的陈述。
严景川沉默着走到另一边。
陈述说:“想睡了?”
严景川顿了顿,才坐下:“嗯。”
他的身体还不能支持长时间工作的负荷,需要多休息,恢复体力。
陈述于是把剧本放下,关了大灯:“睡吧。”
严景川坐在床边,又顿了顿,才掀了被子躺下。
今天之前,他从未和任何人有这样亲密的距离。
即便作为狗时和陈述亲密无间,回到身体,他仍然有些不习惯。
他侧身背对陈述。
很快,床身轻晃。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中,他察觉到熟悉的温度转瞬蔓延。
脑海里闪现过以往和陈述睡在一起时的画面,严景川脊背微僵。
到摩擦声消失,才悄然放松。
在他身后。
陈述转眼看着严景川分毫不动的背影。
花大价钱“包养”一个人,却好像比他更抵触同塌而眠,既然不喜欢,又何必特意要求住在一起。
种种疑点,陈述至今没有头绪。
不过,和书里冰冷的文字相比,面前的严景川倒很生动。
还有一年的时间需要相处,希望他的态度不会变得太快。
“啪”一声。
最后一盏床头灯也熄了。严景川在黑暗里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