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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看着他的眼睛,都只久久深深地看那么一眼,似乎要牢牢记住一般。而后,他又落下目光,只去看勺子了。此刻的客厅,多么像是平稳的海面,海面上碎着银箔,闪亮又璀璨,迷人又炫目。一时间,言扶静默到连呼吸都没有声音。他连呼吸都舍不得发出声音,他怕吵到他。岁凛等了一会儿,咂咂嘴,发现饭没有进嘴。他脑子钝钝的,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问。“言扶,你喂池礼了,那是不是池礼喂我?”他的声音里,都充斥着梦幻星星。 宝宝,好小狗岁凛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睡醒了,那个酒劲儿才过去。坐在床上,目光迷茫地盯着远处望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回忆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是江沅长大的,本身朋友就多。酒吧活动的赞助商家里和他七拐八拐也算是朋友,他带了不少人去玩。都是同龄人,关注的无非也就是那些东西。珍藏的酒、新款的车和表,还有最近在岁凛朋友圈里被点赞都点疯了的大美人。池礼那边一堆搭讪的,岁凛这边也好多人变着法又绕着花地想叫岁凛介绍池礼给他们认识。岁凛不否认他的确有点得意,可更多的是烦躁。他把要认识池礼的男男女女都拒绝掉了。他不心虚,他理直气壮,池礼是连谢温汀都觉得是“请吃饭的漂亮哥哥”的神人,连谢温汀他都觉得是朋友!岁凛都不敢想这么喜欢发展社交关系的池礼,他要是再多介绍他一些人认识,池礼早晚能叫人骗得丧心病狂。他和朋友打着哈哈,喝了不少酒,后面发生的事情叫他脸色苍白。啧,怎么别人酒后多多少少都能有些故事,他酒后怎么成小丑了?很恨。恨心四起,相亲相恨,恨莫能助。他爬起来,打开卧室门,走到玄关的位置,看见了池礼的拖鞋。哦,那池礼就是已经不在寝室了。于是他便再无什么可顾忌的了,响亮地骂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在骂谁。又去厨房一看,发现厨房干干净净的,锅子亮亮新新,台面也整齐干净。他哪怕心里有点火,也一时之间没地方发了。言扶是那种炖完汤不仅刷锅,而且还把整个厨房都收拾一遍的人。岁凛看着整洁的台面,吸了口气,更闹心了。可他肚子又叫了起来,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有一碗疙瘩汤。他使劲回忆了一下,艹,昨天还真的没人喂他。那俩人喂完彼此,一看,嚯,他睡沙发上。又觉得不行,善心大发,把他搬回了房间放在床上。
言扶还给他盖好了被子。他就又睡过去了,到最后什么疙瘩汤解酒汤,他也没吃到一口。可这做的不是解酒汤吗?他这个真的喝多了的人,不配吃一碗解酒汤吗?!他掏出手机,点开99+满是红点的微信。不看那些狐朋狗友发来的垃圾消息,点击他们三个人的群,瞧见了言扶在群里他。早上七点半发的。【岁凛,冰箱有你昨天没吃完的一碗疙瘩汤,你醒了可以用锅子热热吃掉。】什么“没吃完”,他吃了吗?他根本没吃到!岁凛才懒得用锅子,他把疙瘩汤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一圈,坐在餐桌上吃起来。其实很好吃,调味正好,面疙瘩带着嚼劲,胡萝卜甜滋滋的,土豆也好吃。鸡蛋不知道是怎么煮的,是丝丝模样的,比成块的更嫩更滑。岁凛吃了两口,对着碗发呆。他发现言扶可以做出一碗好吃的东西,缝一个好看的垫子,言扶还挺……妈的心灵手巧。这叫他更闹心了。如果言扶脾气差,性格糟糕,做事叫人生厌,如果那样的言扶是池礼的竹马发小,岁凛才不会一天天盯着他看。可言扶不是那样。……他好像是那样的人。岁凛又吸溜了两口,盯着微信聊天界面,回言扶。【难吃得要死。】言扶没理他,池礼倒是过来了。池礼发了个小猫打狗的表情包,貌似在谴责他的口是心非。过了两天,谢温汀给池礼发微信,问他放假了要不要去他的山庄玩。池礼还没说什么呢,谢温汀就先请求他,拜托他一定要去。“小狗真的很喜欢你,你不来找它,它有的时候趴在院子里望着门的方向,一趴就是好几个小时。”“它本来就是实验犬退役下来的,身体倒是还行,可心理状态总是比不上其他小狗的。我想叫它多高兴高兴,毕竟小狗寿命也就十几年,实验犬的话,可能好日子总是比其余的小狗短些。”“礼礼,拜托你了,你来陪小狗玩吧。”谢温汀的话都不用说完,池礼已经在收拾双肩包了。司机来接他,去了谢温汀的私人山庄。在江沅南边的山脚下,但却并不偏远,兼顾了清静和便捷。山庄里什么都有,高尔夫球场、直升机坪、湖景都一应俱全,后面还有一个小瀑布。凡是识货一点的人,都知道这庄子在江沅意味着什么。再添上谢温汀的名字,总归会紧张些地感受着私人山庄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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