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苍白霎时登上林致之的脸,两片唇瓣张合间,他有些欲言又止,极为无助的模样是我未曾见过的。
“笙笙,我是知你性子的。”他稍稍托着我的脸庞,替我轻柔蹭去狼狈的泪滴,玉扳指温润的触感提醒着我与他之间温存的点滴,这是如何也抹不去的。
他低了头来抵着我的额头不让我挣扎,随即开口。
“你最是爱恨随心,却耐性不够,想做的想要的等不得片刻,有半点不合你心意,你便撒了手使脾气,只等旁人帮你理好了,再去享受。”
“偏生喜欢胡思乱想,自以为是,你认定的事从不质问,更容不得人解释,轻易就给人定罪,还郁在心里作践自己。”
“庄都竹——”林致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说到最后还怒火中烧,“你脖颈上的物事是个摆设不成?!”
我被他陡然变硬的语气惊得一哽,皱着眉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先前的愤恨恼怒全然被不解所替代,为什么当下理直气壮的人又成了他?
尚且来不及说一句话辩驳,他重重地亲下来,磕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分离时还不忘来一记轻吻稍加安抚。
“但我也有错。”他分明不是在自省,我捉到了他嘴角来不及敛去的笑意,“知你愚笨,我就该早早与你说清,知你无力自保,我就该寸步不离守着你。”
提及此,他的眼神变得晦暗,狠厉得像要吃了人血肉,再将森森白骨磨了下肚。
我再被他三言两语骗过,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才是真真正正的将脑子做了摆设,不免冷笑:“你舌灿莲花,再说几句我恐怕又要被你绕进去,我只知道我已然被你害得死过一回。”
我指着自己的额心,“此处的伤口誉王殿下可曾见过,这便是信你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