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不情不愿地吐露出画面,我听着越来越不对劲,林致之这厮莫不是脑子坏了,我要他画的分明就是在那西塘凉亭处的惊鸿一面,他呈给我怎么是松竹馆里的活色生香?
该是这个阳奉阴违的原因,他才非得画在我背后,不让我知晓,真不是个东西,今晚非得让他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主。
我没想到林致之来得这般早,我还没从池子里出来,他就与我父亲一道回来了。脚先脑子一步踏了出去,等我回转过来,才又转身走回。
我让双鲤给我换了件粉樱雾笼烟撒花裙,掐着腰身,左臂戴上了金臂钏,更显纤细,屋里碳火常燃,这么穿才刚好不至于出汗,出去了得披上毛氅。就该让林致之看得见吃不着,都敢开始糊弄我。
赵叔说林致之正和我父亲在书房里,也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好交谈的。父亲书房前有个梅花园,有一二株白梅极为罕见,虽说我这儿也有零星几点,但此梅花非彼梅花,那儿有成了精的梅花仙勾着我去见他。
拥着手炉踏雪寻梅,跟那日初来灵飞寺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日我跟林致之走在梅林里,他还捡起梅枝赠与我,今日我便也知恩图报,赠枝梅花以馈。
挽上一枝虬结的梅花枝干,微用力想把它折下归还给它已然成仙的老祖宗,不料赞梅花有风骨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会它反抗着刺我,一滴血落在它下面层层迭迭的花瓣上将白梅染红。
我又看到了那天御花园里红满天的花儿,缩着收回手,那枝梅就打在地上,花瓣也残落几片。
我向地上看去,心道有些可惜,却顺着一片白色看到了一双皂靴,是林致之,又是他捡了梅枝送给我。
那日是红梅,今日是白梅,红白都占尽,从此人间事遍历。
“我好疼——”噘着嘴,把被刺伤的手指伸到他眼前。
他捉过来舔掉血珠,非但不止痛还多给了我几分刺痛,没等我开口说他,他又一下一下地啄着我的手心,亲在我的手腕。
双鲤那个丫头现在不用等我打发就自己开溜了,哪有她这么会偷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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