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说的事情其实很常见,或者说在大户人家很常见。身边有个岁数大一些的丫鬟伺候着,长到开始对异性有兴趣的时候,这个丫鬟就有责任,让主人知道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是避免将来结婚的时候露怯丢丑,一个是免得他在外面乱搞。
一般来说,这样的丫鬟结局就是做妾,还要看未来的主母是个什么人。器量小的主妇,十有八九要弄走这个丫鬟,敢跟我抢男人?多数情况下,这种丫鬟,妾的位置还是很稳当的。不是说大妇多善心,而是父母不会亏待这个丫鬟。
总而言之一句话,李诚发自内心的无声呐喊之后,悄悄的补一句:放开那个丫鬟,让我来!这种腐朽堕落的生活,为何轮不到我头上?好像有点三观不正,这不是重点。
“我身边就没丫鬟陪着长大!”李诚幽幽的冒出一句,程处弼就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鸡。表情尴尬的看着一头黑线的李诚,程处弼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了。
嗯,你知道尴尬就好!李诚悻悻的回头。程处弼有道:“不如,去平康坊吧。”
“理由?”李诚很干脆的反问?程处弼再次无言以对,想想反问一句:“去平康坊,还需要理由?”李诚扭头看他:“不需要么?”程处弼:“需要么?”
李诚道:“需要不需要的问题放一边,想我去你必须给个理由。”
程处弼抓耳挠腮,大概一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矫情的人吧。平时大家兄弟一起,有人提议,平康坊来了个新的姑娘,酥胸赛雪云云,一帮牲口嗷嗷叫的就过去了。
“有了,你去可以免费!”程处弼抚掌笑道,李诚实在是无言以对,很想一脚把他踹下马。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轻轻夹了夹马腹,胯下战马默契的开始小跑。
经过武家门口时,李诚想到了那个身段饱满的武顺,暗道一声可惜了。
开门的是钱谷子,一看多了个人,笑着拱手作揖。李诚把缰绳丢给他:“程处弼,官二代,程三郎。”钱谷子笑嘻嘻的上前接过缰绳,叫了一声:“程三郎好!”
李诚盯着程处弼,只要不给小费,就赶他出门。程处弼非常大气,摸出一串铜钱丢给钱谷子:“拿去打酒吃。”看样子,能有个几十文。
往里走,过前院,没看见几个下人,程处弼又惊讶了:“李兄,何故家中没见几个下人?”
李诚对这家伙真是没耐心了,很粗暴的解释:“你要是分家了,家里下人会很多么?”
本意是家里就一个主人,不要那么多下人伺候。没曾想程处弼很干脆的回答:“分家是不可能的,大人会打断我的腿。阿母也不会同意。成亲之后,自有别院独处,三五十个下人总是要有的。不类李兄,家中人气不旺,不妥,不妥。”
没见过人装B如此过分的,你信不信我现在锤你一顿,丢你出去。
察觉到李诚眼神不善,程处弼总算是安静了一点,两人一路往里走,秋萍领着两个丫鬟迎接:“见过李郎。”李诚点点头,指着身后:“程处弼,来认门的。”
“见过程郎君,李郎且去堂前稍坐,妾身去整治一些酒菜待客。”李诚很想说不要浪费了,不想程处弼突然换了一个人,很客气的拱手道:“程处弼,多谢小嫂子。”
等到秋萍走远了,程处弼才正色拱手道:“李兄以诚待我,处弼受宠若惊。”
李诚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见他如此正式,突然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后宅呢,不是随便带人进来的。不是关系很好的人,一般不往后院领。李诚是个现代人,没有那么多讲究,真没往那上面去想。程处弼却很感动,两人不过是两面之交,李诚就这么对他。
“客气个甚,既然认你这个朋友,就没那么多讲究,不然你信不信,你连门都进不来。”李诚很随意的摆摆手,这种事情真的没当一回事。古人礼多,李诚真不讲这些。
“空手登门,总是不好意思的。”程处弼还客气了一下,李诚一摆手:“下次吧,今天你来的正好,家里还有点好酒。”
“好酒?三勒浆么?”程处弼眼睛一亮,李诚歪歪嘴,不屑道:“三勒浆也能算好酒?”
这一下程处弼的眼珠子更亮了,跃跃欲试的样子。李诚示意他坐下,程处弼坐在椅子上,很是惊讶:“宫中之物,陛下赐给家严一套,不想自成处也有。”
李诚冷笑:“宫中的桌子椅子,那也是我画了图给他们照着做的。”
程处弼似乎没听到,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低声道:“自成,没曾想你我是同道中人。”
嗯?同道中人?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