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2)

太白楼内人声鼎沸,似乎是在[斗诗]。

展昭见大厅人太多,一把抱起满地乱跑的赵小臻,防止他被人群挤到踩到,或者被拐子卖掉。

不要误会,展昭对赵臻很放心,怕只怕挤到踩到赵臻的人会被暗卫拖出去分尸,拐走的赵臻的拐子会被暗卫剁碎了喂狗。或许该给赵臻挂个牌子,上书——[咬手,勿动!]

白玉堂手上拎满了师徒俩的吃食,用巧劲分开人流,三人轻轻松松避开人潮走上二楼。

二楼雅间都排满了,三人只好坐在楼梯扶手边。听说有些官宦人家的适龄小姐,也会慕名来到[太白楼],一边看热闹,一边擦亮眼睛挑相公。若真有瞧上眼的,放榜那日派下人守在杏榜下,若那书生得了好名次,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一条龙服务!当然也没少出过乌龙,比如两户人家同事看中一个少年,你争我夺大打出手误伤路人堵塞交通什么的……

赵臻爱热闹,踩着凳子往下看,“今天的题目是[雪],限韵一东,你俩要不要下场试试。”

展昭眨眨眼,咽下一口桂花糕,“你让我背诗还可以,作诗就免了吧。”

白玉堂靠着椅背开始昏昏欲睡,“你怎么不下场试试。”

这个[你]自然是指赵臻,赵小臻仰着脖子一脸骄傲,“我下场,那是欺负他们呢!”唐代的不能抄,宋代的可以剽窃一下,反正陆游、辛弃疾、李清照这些大大还没出生呢!谁怕谁!

白玉堂懒得理他,即使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中,白五爷依然迅速进入睡眠状态。展昭用各种美食引诱无果,表情十分忧郁:“回去找公孙给你看看,这几天睡太多了,冬眠也该出窝了吧?”

赵小臻唯恐天下不乱道:“每个月总有几天身子不适。”

白玉堂正想说话,忽然眼前光线一暗。“两位兄台打扰了,楼上实在没有空位,可否……”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站在桌边,神色有一点点窘迫,言行举止斯文有礼,看得出家教很好。

“兄台太客气了,快请坐吧。”

展昭向里挪了一个位置,把趴在栏杆上的赵小臻拎回来,塞进白玉堂怀里,又把铺了一桌的吃食归拢好,给青年让出半张桌子。读书人说话最喜欢引经据典,展昭不擅长应付这类人,对读书人的态度一项是敬而远之。当然,公孙绝对是读书人中的异类,说话天生不会拐弯,比承重墙还‘耿直’。

楼下似乎进入白热化了,争论声越来越大,赵臻又不会作诗,看一会儿就腻歪了。

或许是被白玉堂传染了,或许是一背诗就犯困的毛病,从上辈子起而不舍地遗传过来。赵小臻很快开始揉眼睛打哈欠,困歪歪的模样神似白玉堂。展昭坏笑一下,从油纸包摸出一块山楂糕,掰开两半分别塞进两人嘴里……赵小臻嚼了嚼,白玉堂呆呆的含着,片刻之后——“嘶!!!”

赵臻和白玉堂同时惊醒,白玉堂捂着腮帮子,赵小臻五官都皱起来了。

赵小臻灌了两杯茶,才把山楂糕咽下去,“山楂糕做这么酸,他家厨子要图财害命吗!”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青年书生,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正想开口道歉,就被人从身后搂住脖子。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不满道:“敬之你居然在这里躲清闲,快过来助阵,姓李的太阴损了!”叫‘敬之’的青年眉头一皱,挣开勒在脖子上的胳膊,似乎有些不情愿。

对展昭三人拱拱手,还没站稳就被浓眉大眼的自来熟拉下楼去。

赵臻抻懒腰,“回去吧,斗诗又不会死人,没啥好看的。”

话音刚落地,就听楼下一阵哗然——“死人啦!杀人啦!”

赵小臻眨眨眼,乖乖捂上自己的乌鸦嘴。

方才展昭和白玉堂脸色一变,同时伸手想捂住赵臻的嘴,可是鼠猫的同步率太高了,互相扯后腿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两只手打在一起,谁也没捂住赵臻,于是悲剧发生了……

乌鸦嘴是绝症,公孙表示束手无策。

☆、第104章 死因成谜

好好的斗诗会,怎么忽然就死人了?大厅里虽然人满为患,毕竟都是层层科举选拔上来的饱学之士,众人惊慌失措了一阵子,在展昭的组织下,很快又恢复冷静,总算没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展昭从二楼翻身跳下去,亮明身份接管命案现场。展昭离开前,用眼神示意白玉堂——看住赵小臻。读书人都有心眼儿,赵小臻更不是省油的灯,暴露身份可不是闹着玩的。

御猫大大又轻盈又帅气又犀利,赵小臻闪着星星眼无比羡慕,也想从二楼一跃而下,瑞气千条的黄金包也要荣耀登场!赵小臻挽起袖子,提起衣摆,手脚并用爬上栅栏,刚想一跃而下,就被白玉堂拎着腰带提溜回来,“老实等着,别捣乱。”

赵小臻不服气,“我什么时候捣乱了!”

白玉堂淡淡道:“你本身就是个麻烦。”

全城百姓都知道,龙椅上的小皇帝喜欢逛街,天天粘着展大人走街串巷,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参加会试的考生自然不是傻子,看到展昭身边跟着个小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小臻气哼哼,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大不了喊破身份一拍两散!

白玉堂扶额,“下面已经够乱了,你别暴露身份。”

“一进门就暴露了。”赵小臻摆摆手,“二楼虽然没有空位,能拼桌的位子还有好几个,那个[敬之]为何不找其它书生拼桌,反而凑到咱们这桌。”赵小臻语气沉重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师傅一看就是练武的,我又是个小孩儿,[敬之]和咱们坐在一起,即不能畅所欲言讨论诗词歌赋,又不能志同道愉快地玩耍,还不如找个书生拼桌呢,你说他过来干嘛?”

“你说他另有所图?”白玉堂倒没看出来。

“我就是随便猜猜。”赵小臻摇头晃脑,“或许[敬之]是无辜的,但是后面上来的[浓眉大眼]一定是另有所图。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比[敬之]聪明多了,反正我是没看懂他的目的。”赵臻调侃道,“你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睛只盯着展昭,我却注意到那人离开时的眼神和动作。”

白玉堂摸摸鼻子,“咳咳,你看出什么了。”

赵臻意有所指道:“[浓眉大眼]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敬之],还对我拱拱手表示[歉意]。”

白玉堂本就聪明,脑子转两圈就想通了。

赵臻只是个小屁孩,[浓眉大眼]如果因为打扰他们而道歉,也该对自己和猫儿拱手,可他直接对赵臻拱手,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不点破,我也不想巴结你]。既显示了他的小聪明,又表现出读书人的清高,还给赵臻留下深刻印象,一举三得的确比[敬之]聪明多了。

白玉堂想了想,“你让[敬之]坐下,却在[浓眉大眼]出现后提出离开,为什么?”

赵臻鼓着脸颊,“[敬之]的眼神很干净,状态却有些焦虑,他不像过来巴结我的,倒像有话要说。但[浓眉大眼]明显是不怀好意,表面亲和自来熟,实则傲慢又清高。我现在还不能确认,[浓眉大眼]是想踩着[敬之]拔高自己,还是故意打断[敬之]未出口的话。前者倒还罢了,如果是后者……”

赵臻若有所思,“只有一点可以确认,[浓眉大眼]彻底堵死了[敬之]的后路。咱们三个走在一起本就显眼,被猜出身份也不奇怪,除了他俩一定还有别人知道,只是大家都选择按兵不动。[敬之]忽然坐过来,实实在在打破了众人的默契,估计要得罪不少人。这时候[浓眉大眼]把[敬之]拉走了,落在有心者人眼中,[敬之]就成了不识时务、贪慕虚荣、马屁没拍成、拉低了全体考生格调的人。”

白玉堂皱眉,“读书人最在意名声。”名声臭了,学问再好也是枉然。

赵臻点点头,“于是问题回到原点了,[浓眉大眼]有什么目的?他和[敬之]什么仇什么怨?”

“等等。”白玉堂忽然反应过来,“你今天是故意的?你明知会被考生看出身份,还拉着我和猫儿进来凑热闹,比起那两个人,你才是别有所图吧?”白玉堂眯起眼睛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赵臻挠挠下巴傻笑:“呵呵……”

白玉堂的好奇心不高,赵臻不想说,他也不是非得知道。这些绕来绕去的阴谋阳谋,听得白玉堂头都大了,忽然觉得赵小臻也挺不容易。常言道[人老成精],其实并非指年纪大,而是经历阅历的累积。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赵臻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不晓得吃了多少[堑],遭了多少罪。

白玉堂摸摸赵臻的小脑袋,“被人这样算计,你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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