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樱离便给他披在肩下,又给他系好胸前的带子,带子尚未系好,便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呵,三皇兄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呢?莫不是要把段三小姐也纳了?以后你们姐妹二人同嫁一人,也算是一段佳话。”
说话的正是凤蛮儿,身后跟着的,自然是段芙蓉。
听着凤蛮儿这话,段芙蓉的脸色难看极了,走到凤羽的面前道:“你好点了没有?”
凤羽面色漠然地点点头,“还好。”
凤蛮儿笑道:“三皇兄向来就是喜欢逞强,昨儿也跟我说很好,结果还不是晕了起不来?连父皇都惊动了。”
凤羽道:“蛮儿,你好像很希望我不好。”
“哪有哪有,你是我的亲哥哥,我巴不得你快点好呢?”
她嘴里这样说着,眼睛里的光却很冷,哪里有半分兄妹之情?段芙蓉将段樱离推开了些,自己扶着凤羽,“太子,我扶你回房吧,外面冷。”
凤羽被这二人一搅合,也没了散心的兴致,点点头同意了。
段芙蓉扶着凤羽经过段樱离的身边,得意地瞪了她一眼。
凤羽回到屋中便假寐起来,将段芙蓉和凤蛮儿冷落在一旁,凤蛮儿坐得没意思,便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还是感到无聊,就先告辞了。而段芙蓉则一直陪在凤羽的身边,还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显得很是亲密。
段樱离则去了厨房,安排了午膳。
之后便端了药进来,便见段芙蓉堵在门口,接过她手中的药盘,“我是未来的太子妃,由我去照顾他就行了。你这贱婢可以暂时不用在这里了。对了,太子换下的衣裳我已经放在了隔壁的房间,他现在有伤,别人洗我可不放心,你亲自去给他洗干净吧。”
说着便径自端了药盘,进入了房间,并且用脚把门关住。
段樱离轻轻地摇了摇头,便进入另一个房间,果然看到凤羽换下的衣裳挂在那里,于是将衣裳拿下来,细细地查看。要知道平时,没有谁敢将凤羽换下的衣裳私自拿出来,除非他自个检查过了,才会交给最信任的贴身侍婢。
果然从衣裳里摸出一个特别的东西,居然是月老庙里写着她与凤羽名字的姻缘牌。段樱离的心怦怦狂跳了几下,自己明明把这姻缘牌给埋了,怎么会被他挖出来?想到当时的情景,段樱离忍不住腹诽道:“真是狡猾的狐狸!”
再出来时,发现有几个宫人站在那里窃窃私语。
“怎么了?”段樱离问。
几个宫人指指凤羽的房间。
只听里面忽然传来碎裂声,还有凤羽在低吼,“滚!”
段樱离赶紧走了过去,房间门忽然被打开,段芙蓉从里面冲了出来,捂着脸痛哭,看到段樱离,便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这一下冷不防的,段樱离痛叫了声,便觉得后背被撞得很痛,口中竟然有些许腥甜。
宫人赶紧将她扶住,“段小姐,你没事吧!”
里面的凤羽听到了动静,忙问,“是樱离吗?她怎么样?”
有一个宫人回道:“太子殿下,樱离小姐被段大小姐从台阶上推了下来。”
里面也传来闷闷的摔倒
声,原来是凤羽急忙的从床上下来,结果却摔倒了……段芙蓉回眸看到里面的情形,更哭得厉害了,“你这个贱婢,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非要你亲自喂药才会喝!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抢属于我的东西!”
她狠狠地说完这些话,回首间又看到凤羽爬了起来,捂着腹部继续向门外摸来,却又撞到桌子上,整个人爬在桌子上,将桌子压翻,茶杯茶盘摔在地上,一片碎裂声,他还是急着想要到外面看段樱离,结果手又给茶杯的碎片割破了……
段芙蓉跺了跺脚,跑进去扶他,“太子,你急什么!”
她想要将他拉起来,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极度的愤怒,此时将她狠狠地推开,“我不是你的什么‘东西’,你也没有必要这么辛苦和别人抢!你走开!”
段芙蓉被推得倒在门口,头也撞到了门框之上,撞得她眼前发黑,有一缕血迹顺颊而下,她摸了下,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了许多的血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啊,我的脸,我被毁容了,我的脸!”
这一下,更乱了,整个院子里一片混乱。
段樱离好半晌都站不起来,直到有一双修长温暖的手将她扶了起来,“樱离,你没事吧?”
段樱离抬眸一看,却是一段日子没见的秦秉玉。
他的身后还有秦柄昌和秦妙梧,见此状况,秦妙梧进入房中将凤羽扶了起来,而秦柄昌则奔向段芙蓉,用袖子将她额上的血迹擦干净,才发现伤口都在发际内,漂亮的脸蛋儿无损,忙道:“芙蓉姐,好好的儿,你的脸好好的儿!别怕啊!”
段芙蓉一见秦家人来了,而且听闻自己的脸没事,一下子便止住了哭声,站了起来匆匆地进入房间照了下镜子,发现确实无损,只是有些血迹在脸上,显得有些可怕。
她眼珠一转,立刻将发间的血迹又往脸上抹了点,然后扑到秦妙捂的面前大哭,“舅舅,你瞧,你瞧啊!太子殿下现在不爱我了,爱的是段樱离那贱人!”
秦妙梧看了眼凤羽,发现他脸上神色漠然,是平常那种冰冷和距离感。
拍拍段芙蓉的手,让她稍安勿躁,这才道:“还愣着干什么,将太子殿下扶到榻上躺着。”
马上有宫人进来,将这片狼籍迅速地收拾干净,而段樱离也已经走了进来,刚才摔得真狠,到现在都觉得每呼吸一口空气,后背都痛。
不过她还是硬撑着,给众人斟了茶。
秦秉玉道:“樱离,你也受了伤,就不要这么操劳了,休息一下吧。”
段芙蓉道:“她活该!”
段樱离道:“陛下明令,让我在这里照顾太子殿下,不敢不尽心尽力。”
秦妙梧冷冷地道:“即是陛下令你照顾太子殿下,那么你更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你不是段家的三小姐,而是皇宫里的宫婢,知道宫婢所负的责任吗?”
段樱离只好道:“知道。”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退到一边去。”
“是。”
这时候,又有宫人端了药进来,秦妙梧道:“芙蓉,照顾太子殿下喝药。”
段芙蓉面色一喜,道了声好,马上接过药,走到凤羽的面前,舀了一勺药,递到他的唇边,“太子殿下,吃药吧。”
凤羽偏过了头,道:“太烫了。”
段芙蓉哦了声,连忙放在唇边吹吹,再次递到他的唇边,道:“这次可以喝了吧?”
凤语还是固执地不肯张嘴,秦妙梧不由地有些变色,“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芙蓉可是您的未来太子妃,她照顾你吃药是天经地义,难不成只有那婢子喂的药你才吃吗?”
凤语还是不语,但气氛明显的尴尬起来。
这样僵持了须臾,段芙蓉端着药碗的手已经有些发抖,小脸也憋得通红,凤羽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根本就不如一个贱婢吗?他不爱她了吗?
却在这时,听到段樱离道:“太子殿下之所以不肯吃药,是因为前两天,有人想用药毒害太子殿下,所以每次喝药之前,必要由我亲自试药。我照顾太子殿下的其中一个任务,就是为他试药,这碗药有可能是治伤的良药,也有可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太子殿下身份何其尊贵,怎能冒险喝这碗没有试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