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才貌兼备的名门淑女</h1>
*
当日下午,明帝宣布凤羽成为这次送马的行令官。
第二日,三皇子凤羽在众人惊诧意外的目光中,身披铠甲,昂首挺胸,威风禀禀地带着六百匹马和三千人的队伍,往战场行去。
当段樱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如遭重击,手掌也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她早就知道,凤羽只要活着,就有可能东山再起。却没有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竟然还是利用养马这么一件看起来很卑微的事而成功上位。
是啦,他总是能把不管多么微小的事,做成大事宫。
只是如今,她在深宫之中,又被凤井月严密监视着,对于外间的事她只能观望,做不了什么了。
好在二皇子凤青鸾的信,还是让她松了口气朗。
信中说,段擎苍、凤青鸾大败沈罗刹,沈罗刹因此代表车师国前来投诚,但是这次投诚他们提了一个非常刁钻的条件。此条件若要达到,事情必须秘密进行。
凤青鸾与段擎苍二人商量之后,段擎苍认可了凤青鸾的办法,将此投诚之事悄悄压下,等到班师回朝之后,再将此事告诉明帝。
也就是说,南诏已然胜利。
当然,南诏是一定会胜利的,前世的时候,她从未听说南诏败于车师国的消息。也就是说,凤青鸾半要回来了。
*
而这时候,凤青鸾也在营帐中,与段擎苍面对面坐着。
他将段樱离之前利用情信递给他的消息,告诉了段擎苍,二人经过整夜的长谈,暂时达成了某些共识。按照凤青鸾的话,奉京此刻情势复杂,要回朝可能诸多艰难,恐怕是必须得打——回去,而不是顺利回朝。
段擎苍想到如今段府凄凉,自己的所有亲人除了段樱离居然都已经离散,心中万分悲伤,亦存了些怨气,对于凤青鸾的提议高度配合。
夕阳西下。
战争过后,大地似乎更加的萧瑟,段擎苍站于高处,俯瞰大地,一个个白色的帐蓬前,士兵正在忙碌,记得从奉京出发的日子,亦是一个深秋的清晨。本来一直骗自己,是出征三年多,细算其实是整整四年了。
四年的时间到底能发生多少事,段擎苍无法细究,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大人去世,自己未能在她老人家的身旁尽孝。当年老夫人出殡,明帝亲自打理她的丧事,倒也风风光光,段擎苍人在战场听到消息,还是有些感动的。
但是后来,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段府竟然离散飘零成如今这般模样……
段擎苍的手紧紧地握住剑柄,心头忽然浮起一首悲歌:
天苍苍,野茫茫,
铜云孤雁掠苍茫,
独印西阳上。
大地只留枯苇塘,
随风万丈擅荡荡……
孤雁独苍凉,
魂也伤!
不知归栖在何方?
吹过处,他的鬓边更多白发。
凤青鸾远远地看着这位为南诏征战一生的将军,他的背影沧凉,他的目光疲累,这是他以前从未发现的,他一直觉得,他的内心有些他把握不了的东西,这东西随时可以让段擎苍忽然奋起反抗。
虽然他这辈子,都没有真的站起来,愤怒地反抗过加诸上他身上的一切。
走了过来,他唤了声,“段将军,有消息传来,这次送马的行令官是我三弟凤羽。”
“三殿下……”段擎苍有微微的失神。
“是啊,是他。”段青鸾说完后,便也瞧着远方。
最近这几年,关于凤羽的消息他是没少听,他的唇角带着些许笑容,“我一直都知道我三弟是个非同寻常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他的人生起起落落如此巨大。本来以为他被派去养马,定是无法再做些什么了,没想到竟然又取得了我父皇的信任,三弟啊三弟,我对你真的是,佩服,佩服。”
段擎苍也没有想到,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以前的一幕,那件事似乎已经离得很遥远,但偶尔想起来却似乎近在眼前。
那时候,凤羽想娶段芙蓉,他那么绝决地拒绝,丝毫也没有给他面子。
后来听耳目讲,凤羽尚未走出段府,就被气的口吐鲜血……
段擎苍握着剑的手指节愈发白,“二殿下,恐怕这次三殿下来者不善,虽然我们有二十几万大军,但最怕对方奇兵突袭,历史上不乏以少剩多的例子,而且以三殿下的性格必不会正面与我等冲突,恐怕什么卑鄙的手段都能用上,二殿下,请您一定小心。”
凤青鸾笑道:“段将军请放心,三弟固然不是四年前的三弟,而我,亦不是四年前的我,这四年金戈铁马,风餐露宿,血雨腥风,早已经教会我,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
凤青鸾再次收到段樱离的信的时候,凤羽的人马已经失踪了。
饶是如此,凤青鸾还是静静地盯着这封信看着,眼睛里充满着暖意,也不
tang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将一盏茶放在他的面前,轻嗔道:“你呀,一见到樱离的信就这么魂不守舍的。”
凤青鸾的脸微微一红……
这么多年了,他在被女子打趣时还是会脸红的毛病没改掉,洪婵看得心中微微一荡,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坐下从袋子里取出些黑色的小果子,一颗一颗地随便剥剥吹吹,就往嘴里送。
凤青鸾将段樱离的信放入怀里,连忙将她的手按住,“又是从哪里找来的野果子,看着可不是素常里能吃的那种,小心中毒。”
洪婵打掉他的手,“外面的士兵都在吃,一点没事。”
经过这几年陪着凤青鸾征战,洪婵的肌肤不再像从前那样雪白,而是透着健康的小麦色,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比从前少了份骄傲,多了份温暖,以前她是讲究吃穿用度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呢,随便从草丛里采些野果子,也能随便擦擦就放进嘴里,脸上沾上了泥土也不在乎,用袖子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