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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不善歌舞(1 / 2)

苏妲拉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三王而心乱,她现在在烦恼的,是怎样理清被掩盖的情感,以求不扰乱现下的生活。只是,剪不断理还乱……

是要此情可待成追忆?还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亦或是红尘多烦扰,一切皆虚空?

她支起有些沉重的头,一口将眼前金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对面男子唇角突盛的邪魅让烛光忽然闪了闪。

咦?眼前的男子,怎么变成两个了,天地怎么开始旋转了起来了?

“媚妃醉了呢。”拓跋硕终于道。手缓缓滑过她脂玉般的脸庞,然后,他的眼色蓦然一沉,将她横腰抱起。

感觉到自己似乎飘了起来,苏妲拉喃喃道,“王上,你怎么不喝了,臣妾还可以陪王上喝的。”

“媚妃醉了呢,现在要接受先醉的惩罚。”蛊惑般的字眼,低低从拓跋硕口中飘出来。

“惩罚……什么惩罚啊?”苏妲拉懵懂的问着,脸上因酒的缘故,被染了一层夺目的红晕。

“嘘。”拓跋硕将有些冰冷的手指拂上她的樱桃红唇,眼神勾过一丝讥诮。怀抱中的少女,尽管醉了,看起来还是让人闪过一丝不忍亵渎的纯洁。然而,他却已不再看她,大步向寝殿走了过去。

“王上,奴婢为您准备了热水,”秀莲看着拓跋硕抱着苏妲拉走了出来,连忙道,看到神智已然迷乱的媚妃,“啊,娘娘没事吧,要不要奴婢叫厨房做些姜丝鱼汤醒酒。”

“不用了。”拓跋硕微微皱了皱眉,不等秀莲说完话,继续向前走去。

“啊!”被重重的摔到床上,苏妲拉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媚妃摔痛了么?等一下会更痛呢。”拓跋硕的声音冰冷,如同可以融化一切的黑暗中,漂浮于海上的冰块。

“嘶。”耳边陡然响起衣物被撕碎的声音,苏妲拉终于从醉意中惊醒过来,手下意识的捂住身上的衣物,“王上,不要这样!”尽管她早已对此做好了准备,可是,这样屈辱的方式,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了。而且,今天……可不可以不要是今天,她,还没跟过去好好告别。

“不要这样?”拓跋硕眼中嘲笑更甚,“可是你和太王后达成了什么入王宫协议啊,不这样,你哪能诞下皇子,又怎么独占后王宫,还是,你想和别的男人?”说罢,他眼神一冷,手更用力的一撕。最想问的,其实只是最后一句话吧。

外衣被粗鲁而毫不留情的彻底撕破。苏妲拉的眼中迅速挤满莹光剔透的泪水。她不知怎么去向眼前这个偏执的男子解释,心里又惊又怕,只知死死抓着已被扯烂的衣裳。

“何必挣扎呢。媚妃,你抱着那个伟大的初衷进王宫,佛祖看到现在这一幕,定会觉得很欣慰吧。”拓跋硕说道,眼神满是冰冷的讥讽。他的手已经伸向她的亵衣。

徒劳的看着自己的挣扎在他面前变成一个笑话,苏妲拉终于放弃了反抗。她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迅速落至枕边,然后,消失不见。

拓跋硕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然后就看见少女眼角边一条湿润的泪痕,整张隐忍的脸上,只有睫毛在微微颤抖,掩饰内心的不安。

有那么一刻,他是心软了的。可是,也只是那么一瞬的动摇,然后阴唳和邪恶又马上卷土重来,催促着他的行动。如果,我已经不能再拥有快乐,那末,陪着我一起堕落吧。

“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苏妲拉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堕入地狱,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身上的男子呼吸蓦的急促起来,他直视着已经张开眼睛的女子。

苏妲拉看向他的眼底,却发现了一丝痛苦,仿佛他是故意要让他自己这样痛苦,那种矛盾而邪恶的情绪让她微微怔住,然而只是一瞬,屈辱和愤怒以及宽恕、顺从百般滋味涌上她的心头,瞬间让她痛苦得不能自己。

今晚这般,不是她答应了太王后必须要去做的吗?错过了今晚,只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原以为不会怎么样,毕竟十年的修行已经让她看淡了许多东西,只是今天,为何这般痛苦与难过。

她紧蹙着眉头,因痛苦而又一次闭上了眼睛。黑暗中,蓦然出现了一双清冷而悲悯的眸子。是他!那个白衣似羽的少年,如今,俨然是天人般的三王。

不要再想,不要再想!似乎想驱开那些无形的记忆,她摇着头,手不自觉的在拓跋硕手臂上加重了力道。

拓跋硕感觉到痛意,看向身下,女子紧蹙眉头的痛苦表情,却好像激发了他内心的某种阴暗心理,他的眼神更加冰冷,似乎想要毁了这个瓷娃娃般乖巧的女子。

如果最终没有人喜欢自己,那么,就来恨自己吧。别人的恨意,会不会使自己心中的痛苦少一点?

雨不知何时停了,待苏妲拉睁开眼时,只看见窗外犹自漠然滴答着水珠的芭蕉叶。天亮了。拓跋硕也已不在。

“娘娘……你、你没事吧?”进来准备收拾房间的秀莲看到凌乱的房间,以及破碎的衣物,惊惧道。

苏妲拉空洞涣散的眼神终于凝聚起来,“没事,我想洗个澡。”

散发着颓意的语调让秀莲的心陡然沉了一下,她急忙低下了头,“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

准备好了热水,苏妲拉却依旧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没想。秀莲走进来,看见衣不蔽体,身上还有许多淤痕的她,眼圈蓦的有些发涩。

她忍住心中的难过,轻轻为苏妲拉披好衣服,然后将她扶进了桃木澡盆中。苏妲拉走得很缓慢,似乎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扯痛一般。不是被王上临幸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吗,娘娘怎么这般难过,自己竟也被感染得低落了起来。

苏妲拉呆在木盆中也不知洗了多久,她只是愣愣的看着水面漂浮的花瓣,失去了魂一般。

秀莲帮她搓着背,只顾着按摩那些淤痕,竟也没发觉水渐渐冷了下来。

“娘娘,公主和九夫人来了。”漪澜在门外小声道,似乎也感觉到了那种低落的情绪。

“娘娘,要不我出去跟她们说您身体抱恙,今日不便学舞?”秀莲在背后关心道。太王后让媚妃学舞的事情依旧在默默进行着,拉努婼便是苏妲拉现在的舞蹈老师。她每隔几日便会进王宫和公主一齐过来。

“啊……”苏妲拉终于回过神来,“没事,漪澜,你叫她们等等吧,我就出去。”

“娘娘……”秀莲有些担忧低唤道。

“没事的,我很好。”苏妲拉转过头来,露出一个与从前一般温暖的笑意。

一切的一切,应该,是注定了的吧。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只是,心里为什么还是有丝丝缕缕的情绪放不开。

“静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呢?”拓跋婧对着被秀莲扶出来的苏妲拉道。

“是啊,静姐姐,要不,今天就别跳舞了?”九夫人拉努婼也道。

苏妲拉想摇头坚持,无奈双腿实在发软,只好轻轻叹了口气,点头。她出来也不是一定要跳舞的,只是想和两人说话而已。这两个无忧无虑的明媚少女,就算自己不说话,在一旁听她们聊,心情应该会好点吧。

“静姐姐,我听小宁子说,玉哥哥昨天来过清和阁?”似是有些忸怩的,拓跋婧突然问道。

猛然又提起这个已经在大脑中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故人,苏妲拉竟有些走神。

“是三王的手受伤了,所以娘娘让他过来涂药。”秀莲怕两人误会,连忙道。名声在王宫里毕竟是最为紧要的。

“原来三王是受伤了。呐,小婧,这下你就不能怪三王进了王宫却不去公主府看你了吧。”拉努婼推了推有些失落的拓跋硕。

“恩!”拓跋硕脸上重新焕发了快乐的笑意,“既然静姐姐今日不能习舞,不如,我们一起出王宫去找玉哥哥吧。”

拉努婼听罢并无多大反应,只是苏妲拉和秀莲闻言都是一震。

“以娘娘的身份,出王宫去王爷府不大好呢。”秀莲摆手道。她心里还是有些知道王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娘的,三王肯定是导火线,所以她是断不会同意让娘娘去三王府的。

“那有什么,就说去我家嘛。”拉努婼拉起苏妲拉的的手。

“还是算了吧,我今日精神不大好,出去怕扫了你们的兴呢。”苏妲拉站了起来,“小婧,幼皙,你们去吧,我回屋休息一下。”现在的心情还没理清楚,还要出去继续搅乱一池春水?苏妲拉嘴角滑过一丝苦笑,竟是不管两人径直走向了内室。

两个少女愣了一会,秀莲对两人歉意的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拓跋硕和拉努婼相视一会,终于讪讪的离开了。

一连几天,苏妲拉都在混混沌沌中的度过,拓跋硕也没有再来过。时间好似又回到了王上忽略清和阁的日子。只是,有些事情,已然有变化了吧。

花了很久的时间,苏妲拉终于压下了心中那股屈辱的感觉,也花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心中的积郁为什么犹自盘桓不去。然而,无解。

此时阳光正好,天空中几日来的阴霾已经全然散去。身边,突然有东西摩擦着自己的裙裾。她低头一看,白雪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于是苏妲拉的脸上有了一丝柔和的光彩。

“娘娘,今日天气这般好,看来白雪是想要您带它出去散步呢。”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秀莲连忙道,让娘娘独自外出散散心也好。

“……恩。”沉吟片刻,苏妲拉终于点了点头。坐在这里,怕是想破脑袋,也难找到答案释然吧,出去走走也好。

“嗷——”似乎知道可以出去玩,白雪欢快的撒丫子站了起来,在房中蹦蹦跳跳。

看着它可爱活泼的样子,苏妲拉终于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纤足刚踏出房门,就有暖风自远方拂面而来,带来了南方温柔的气息,苏妲拉的精神振了振。

“白雪,我们来比赛哦,看谁先跑到御花园。”提到御花园,她心中又是一滞,然而已经不再想那么多,她放空自己跑了出去。皇王宫里,除了御花园可以游玩,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吧。

“嗷嗷!”白雪回应着,一溜烟跑到了前面。

“呼,呼。”苏妲拉用尽全力跑到御花园,感觉心中的浊气也随着呼吸吞吐了出来。白雪早已经忘了这个落后者,径自扑蝴蝶去了。

她找了棵杏树靠下来,深吸一口气,感觉泥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争先恐后往自己鼻子里钻。

“王嫂在锻炼身体么?好闲情呢。”一个懒懒的声音从树上飘下来。

苏妲拉慌忙站了起来,怎么,树上有人?

透过枝叶的罅隙,她看清了树干上的人。微微酒红的头发,懒漠的棕色眸子,若有若无的懒懒笑意,以及,让阳光都黯淡的容颜,是六王。

“六王又在睡觉么?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苏妲拉微微笑了笑。

拓跋旬没有回答,轻轻一跃就跳了下来,“你有杂念。”

“啊?”苏妲拉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是因为失去了什么吧?”他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天空,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是的吧。”苏妲拉也坐了下来。他懒懒的语调,让她放松下来。

“失去的,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呢?”他问。

“是过去了,可是……”苏妲拉迟疑着,秀眉隐隐又蹙了起来。

“你还能抓得到已失去的东西吗?”

“抓不到了。”

“既然失去的已过去,再不能挽回,而佛不是最重视现在吗,为何王嫂还要一味的执迷于过去?”他偏过头看她,懒漠的眼中突然有了睿智的光芒。他的话如当头棒喝,苏妲拉顿时心虚下来。

现在,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么?过去的已过去,未来的不可知,能抓住的,也只有现在吧。三王、那晚的事……也属于过去了吧。

拓跋旬看着身边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的女子,心绪似乎又飘开了。

心中微微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也对,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自己要好好的把握现在,对过去释然。她偏头想向六王道谢,却发现身边的男子又已经变回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懒漠与寂寥。

“六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但愿他真的不是那种不会爱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爱的人才好。

“叫我拓跋旬。”拓跋旬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眉眼弯弯,让日光又黯淡了一下。

“那……拓跋旬……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苏妲拉动了好奇之念,虽然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里有小小的害羞。

“有啊,你啊。”依旧是随随便便的散漫语气,然而他的唇角却有了一丝妖魅的笑意,身体也向苏妲拉倾斜了过去,呼吸近若可闻。

他的笑与拓跋硕有些相像,就连气质也差不多。不过,两人一个是妖魅而淡漠,一个是邪魅而冷漠,后者还霸道而深不见底,说起来,还是拓跋旬好相处些吧。只是,苏妲拉忘了一点,似乎大家都没怎么跟她提过这位六六王的事情。

“拓跋旬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你王嫂。”苏妲拉坐开了一些。男子突然靠近所带来的气流,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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