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棋局上的二人,她掩口一笑,缓步离去。
待走到一间房前,向那奴仆交待几句,便掩门入了去。
一个颀长的白色背影正倚在窗前,夕阳的斜晖映在那如水般的黑色长发上,反射出隐隐的金光,如神祗般美丽圣洁,倾心夺目。
她板起脸,嗔道,“死小子,多年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墨色眸里笑意迷人,“经过这的时候,感觉到凰儿的气息,便猜到是你,倒是你,凤笄,”白衣男子打量着她的脸,仿佛取笑般,*的嘴角扬起浅笑,“面对熟人也需要以这样老成的面孔么?”
“你呀,”凤笄咯咯一笑,上前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原本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清脆甜美起来,竟似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你不觉得这样出来玩比较方便么?”
“冰火呢?”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轻声问着。
“睡了,不然我怎么出得来?”凤笄撒着娇,调皮地玩起他那柔顺的长发。
“他若知道你又来青楼玩,怕是要气炸了吧。”似是对她的淘气无可奈何,白衣男子轻笑道,“难得出来趟,趁还有时间,还是去其他地方玩玩吧。”
突然,楼下传来阵阵喧哗声,白衣男子不禁扬起好看的眉,“许久不见,你在的地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凤笄却突然松开他,仰脸盯着他那墨玉般深邃的眼睛,“袁梁露在拿你的微针棋局显摆,不想下去看看吗?”
“不了,”白衣男子微笑拒绝,“袁家早与我无任何关系。”
“那风怜霜呢?”凤笄轻声叹道,“十年了,真的不回去看看她么?”
白衣男子一怔,别过脸去,望着远处青色天空,沉默不语。
看着他孤寂的侧影,凤笄不禁感叹出声,“你知道吗?自你走后,她居然自甘降级为表小姐,只为等你回来迎娶,这份情意你难道不明白吗?”
“可又如何?我的命运,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白衣男子转过脸来,眼里的涟漪已然不见,“时日无多,我该走了,你保重。”
“丹云峥!”凤笄叫住他,“你真要去那紫虚术聚?真的要集齐那四样神器?”
“不错,”白衣男子回眸笑笑,“我可不想等到下个十年。”
“可是,集齐之后,你真的要回那个世界么。”凤笄眼里哀伤难掩,“你明明知道,那个世界也同样不容许你的存在。”
“凤笄,”白衣男子没有回头,“你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然后,沉默代替了一切回答,一阵清风吹过,那身影便消失在了窗外。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凤笄苦笑一声,或许吧,他们本有着如此相似的命运。可是,她却终究不是能让他改变的人。
却不禁想起楼下那张无畏的小脸,凤笄轻叹着,小丫头,你悟出了他的棋局,可是,你又有办法破他心中的寒冰么?
楼下忽地发出一阵欢呼,原是袁梁露深思许久,在棋盘落下一子,瞬间便吃掉了一大片白棋。于是众人纷纷仿佛受到鼓舞般大放感言。
“连棋中圣手硫棋姑娘都打败了的人,怎么可能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
“只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女娃,平白夸下海口,袁家怎么会放过她?”
“说哪的话,你看那脸蛋,活生生的美人胚子,袁家说不定收了回去等长大了做小呢!”
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北北竟似毫未听到,手腕轻翻,落下一子。众人不禁纷纷暗笑,如此平凡无奇的招数,也敢来做垂死挣扎?但瞧见袁梁露面上表情时,人们却一下子呆住了。只见他双目紧盯棋局,面色桥是难看,那握棋的手停在半空中左右不定,似是要落在某处,但又在碰触棋盘前收了回来,如此几回,那手黑棋终是没有落下,倒是白净的额头上沁出了斗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