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让你三姐帮你,她刺绣虽没你那么好,但好在你们都是师承黄姨娘,针线绣法相同,若你忙不来,简单些便让你三姐来绣。
刘湘婉神色感激道:多谢母亲体谅,抬头又冲三姐羞愧道:都是妹妹学艺不精,还累得三姐帮忙,是妹妹的不是。
三姐忙走到她身边,轻轻挽着她的胳膊:自家姐妹,哪有麻烦一说,在说妹妹女红确实出众,若是忙不过来时,妹妹定要唤我过去帮忙。
到底是被太太耳提面命洗礼过神智,今日三姐说的话全然不似往日般冷嘲热讽。
姐姐莫笑话妹妹,此番还得累得姐姐同我一番完成这成这幅屏风。
三姐见她如此承情,嘴角忍不住上翘道:妹妹好甜的嘴。
回去路上,招娣脸颊鼓气,气愤的直跺脚,招银皱着眉头扯了扯她的衣袖,依旧阻挡不了她气急败坏的小脾气,于是刘湘婉叹口气,牵牵她的手:如今我们还在太太院子里,若被有心人听见传到太太耳里,必会治我们主仆忤逆之罪。
到底惧怕太太的威严,招娣身子瑟了瑟,颓丧着脸低声应诺。
回到屋里,招娣迫不及待的将太太院子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说与赵妈妈听,赵妈妈脸色涨红,气的身子发颤:姑娘,太太这是何意?擅自抱走五少爷不说,还让姑娘绣如此复杂的屏风,姑娘才多大,怎能独自一人完成,便是为了太太的吩咐日夜赶工,眼睛还要不要了且若姑娘一人绣便罢,偏偏还扯上三姑娘,说得好听,是姑娘主绣,三姑娘辅助,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是要把所有功劳算在三姑娘身上,姑娘操劳一场,最后竟是百忙一场,为她人做嫁衣。
妈妈,一会儿你带着招银去太太那将丝线取来。刘湘婉也没办法,这就像领导安排你一份工作,你就必须按时按要求完工,不然最后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且早点动工,早点解脱!
招银忍不住出主意:姑娘,要不我们让姨娘帮你?
刘湘婉摇摇头:论女红,这苏州府里有能之人不在少数,为何太太不请她们过府,再说姨娘绣工比我更甚,为什么太太不用她,反而用我这么个小丫头?
赵妈妈想了想,皱眉头道:姑娘是说?
刘湘婉微微颔首:没错,太太本就是借我之手衬托三姐之才艺。
这是为什么?
府中除了二姐,三姐也到了适婚年龄,爹爹明年春兴许能调回京里,这几年太太一直在苏州,对京里的事也不甚了解,若是借安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诞宣扬出三姐的美名,待到我们回京之时,怕是不少簪缨世家及达官显贵的夫人过府提亲。
这便是太太的打算,因老爷许能调回京都任职,太太就这般未雨绸缪,真真是爱女心切,良苦用心啊。
其余三人被自家姑娘的推论震的张口结舌
不一会儿,菱香带着几个小丫鬟进来,福了福身:六姑娘安。
刘湘婉笑着点头。
菱香莞尔一笑,对后面跟来的丫鬟挥了挥手,恭敬道:六姑娘,这是太太唤奴婢送来的东西。
刘湘婉眼神看向赵妈妈,赵妈妈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香丫头,这事怎还让你亲自过来?
菱香笑着说:安国公府老夫人的寿礼,太太十分重视,所以特命我亲自送屏风的布料供六姑娘挑选,又对六姑娘福了福身:太太特意交代奴婢,明日起,姑娘便不用早起去给太太请安,若六姑娘这边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奴婢即是。
刘湘婉点点头:妈妈,赶紧带菱香去耳房喝杯茶,天热休息会儿在回去。
奴婢谢六姑娘体恤。
丫鬟们轻手轻脚放下东西,脚步轻盈的缓缓退出,刘湘婉摸了摸太太准备各色的绸缎,心里道了一声:好手笔。
招银瞥了瞥帘子后面,小声说:姑娘,太太很重视安国公府的寿礼。
一会儿陪我去姨娘那走一趟,若明日开始绣屏风,便没时间去探望姨娘了。
是。
二姑娘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唤彩霞为她倒茶,她喝了一口,不小心烫了嘴唇,反手给了彩霞一巴掌,怒骂:贱婢,你想让烫死我不成。
彩霞捂着脸瑟瑟发抖,彩凤见姑娘心绪不好,怕殃及自己忙跪下求饶:都是奴婢不好,求姑娘不要生气。
苏妈妈掀帘进来,见到姑娘发火,两个小丫鬟齐齐跪在地上,皱着眉头问:姑娘,又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二姑娘恨声说:还不是六妹,不过是女红讨巧些,谁料太太竟把给安国公府老太君准备寿诞的贺礼让她来绣,这不是变相在外人面前夸赞六妹的针黹女红吗?
苏妈妈愣了下,走到自家姑娘身边摸了摸茶杯的温度,亲自替她倒了杯水,又对下面二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姑娘有话说。
是。二人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院外彩凤拉着彩霞的手:姐姐,让我看看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