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借用你的地方.若有什么意外.此事全由我负责.”
一听见对方要负责.刘妈妈一下子有了底气.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你个小丫头片子.人死了的话你要怎么负责.最后还不是要砸我的招牌.”
春香气恼极了眼前这人.“我们是公孙将军府的.这是我家小姐.你休得无礼.”
公、公孙将军府……
听到这儿.刘妈妈一下子瘫软在地.公孙将军那可是个招惹不得的人物啊.如果她们真的是将军府的人.那这妇人……刘妈妈一时间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云姝不理会对方.“赶紧准备.她要生了.春香.去抓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这片院落靠近.“在哪里.三姨娘在哪里.”
“老爷.小的明明听他们说.三姨娘被送到刘妈妈这边來了.”身边的家丁焦急的回应着.
院落的门砰地一声打开.刘妈妈正好满手是血的从屋子里出來.“呀.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闯进來了..”
“大胆.见到太傅大人还不跪下.”
太傅..刘妈妈一时间愣在了那儿.孙太傅哪里顾得着这些礼数.“是不是有名妇人被送到你这儿來了.”
“……是、是啊……”
孙太傅发白的头发晃了刘妈妈的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这老头子真的是太傅.
“人呢.”
“在、在里头生产呢……”
孙太傅眉头一蹙.“你是稳婆.”
对方点了点头.只听孙太傅一声大喝.“混账.那你走出來做什么.若我三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你……”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不关奴婢的事情啊.是.是公孙小姐在里头接生呢.奴婢只是帮手而已.不关奴婢的事情啊.”刘妈妈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便跪了下來连连磕头.
公孙小姐.孙太傅一愣.他沒有听错吧.公孙小姐在给他的三姨娘接生.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一般.孙太傅一时间竟是沒有了任何反应.
“啊..”屋子里头传來一阵尖叫.终于让孙太傅回过神來.
“三、三姨娘……”
“老爷.您不能进去啊.”身旁的家丁立刻拦住了他.随后恶狠狠的瞪向那刘妈妈.“还不快进去.若三姨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蹲牢狱吧.”
刘妈妈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來.心中早已经老泪纵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孙太傅虽然已经年过六十.沒有想到这三姨娘却是去年的时候传來了喜讯.老來得子是谁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孙太傅自然十分看中她肚子里的孩儿.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临盆的日子越來越近.三姨娘的年纪也不小了.本想去庙里求签让她平安诞下孩子.哪知道在回府的途中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然而刘妈妈进去不久又折了回來.手中端着一盆血水.看得孙太傅心中咯噔一声.“发生了何事.他们母子呢.”
“大人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是、是公孙小姐让奴婢先出來准备东西.她.她要……”
“她要做什么.”
刘妈妈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里头又传來了三姨娘的声音.吓得她也顾不得解释什么.从一旁钻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就拿來了云姝要的东西.孙太傅和几名家人望了进去.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这、生孩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孙太傅白着一张脸.他也沒有听说过给人接生需要那些东西.不过……之前公孙小姐不是给皇子治病吗.连御医们也赞不绝口.不会有问題的.他的三姨娘以及腹中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的……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清丽的面容带着严肃.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泛着一层薄汗.“热毛巾.”
春香快速的地上一条拧好的毛巾.云姝熟练的擦去妇人腹部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两人身上早已经留下了刺目的血迹.这样的场面让经验丰富的刘妈妈也不敢轻易动弹.
“再來一条.浸上药汁.”
“刘妈妈.再來一条热毛巾.”春香正忙着手中的事情.可是不远处的刘妈妈却是连走上前的勇气都沒有.
开膛破肚.这种事情怎么眼前这两名年轻的女子可以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但凡是个人都不敢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吧.
“刘妈妈..”这边的春香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哪里能允许刘妈妈就那么呆在那儿无所事事.她一声冷喝.对方终于回过神來.“热毛巾.”
“对.用方才我熬好的药汤拧一把拿过來.快.”
药汤……药汤……
六神无主的刘妈妈终于在桌上发现了那还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汤.当下便用毛巾拧了一把递了过去.云姝沒有抬头.“敷在伤口处.”
伤口.刘妈妈下意识的低下头去.不想这一眼便让她胃中一阵翻滚.然而还來不及躲避开來.昏迷的妇人突然睁开眼惊呼一声.一双手猛地抓住了刘妈妈的手臂.“救、救我的孩子……”
“啊..救命啊.救命啊.”刘妈妈吓得老泪纵横.云姝立刻伸出手去抓住了三姨娘的手回应着.“放心吧.孩子沒事的.孩子很快就会出來的.”
“救我的孩子……”三姨娘满脸汗水.此时的眼中只剩下祈求.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只觉得身上难受极了.仿佛有一口气堵在胃部难以消散.她的身上盖着一块白布.上面染红了鲜血.并且觉得腹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
云姝将那浸泡了药汁的毛巾敷在三姨娘腹部的切口上.立刻传來一阵温暖的酥麻感.渐渐的那种奇怪的不适感慢慢消失.待三姨娘回过神來.才发现那种要她窒息的疼痛不见了.只有些许麻木.
刘妈妈觉得今日过后.自己一定会短命十年.她已经不敢回过头去.只是口中不停的念着经文.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场噩梦罢了.
“怎么还沒有出來.”外头孙太傅急得來回踱步.时不时朝着屋内张望.原本寒冷的气候.他的身上却早已经灼热出了一层汗水.
这时.一阵清脆的啼哭声从屋内传來.孙太傅面上一喜.“生了..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