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琉似乎墨迹的半天,才挪动步子,走到北宫焱跟前,跪了一跪,“父王……”
这一声父王,时隔了好久。
北宫焱也是眼眶红了一下,当即就将北宫琉扶了起来,“来,起来……这些年,委屈你了。”
如果说北宫焱刚才的声音,是浑厚威严的。
那么现在,便是疼惜慈爱的,且充满了对自己孩子的歉疚。
威严的眼中更是含着泪。
“孩儿不委屈,倒是父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北宫琉平时见谁都是一副轻佻散漫,玩世不恭的模样,也就在自己父王面前,才像个乖巧孝顺的孩子。
天知道今日在街上见到父王的时候,北宫琉有多惊愕。
若是此时霍筱雅在,便会认出,北宫焱就是白日里在街上,救下裴卿卿的那前辈。
她还要人家留下姓名,好报答人家呢。
却不知,人家是北宫琉的父王,神昭镇南王。
“先不说别的,让父王好好看看你,父王好久没看看你了……”北宫焱摸了摸北宫琉的墨发,又摸了摸他的脸,满眼欣慰,“我的琉儿都长的比父王还高了,父王很欣慰,是父王愧对你……”
此时的北宫焱,没有镇南王的威严,便就是个年迈的老父亲见到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一般,亲和,欣慰,却又带着忧伤。
当年把北宫琉送来为质的时候,北宫琉还是个少年,如今都长得比他这个父王还高了,好啊。
“父王,您别这么说,孩儿在这儿过的很好,父王不必忧心孩儿。”直到父王在身边的这一刻,北宫琉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而他也可以像少年时,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在父王面前,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好,陪父王去喝杯酒,我们父子俩,好久没有喝一杯了。”北宫焱笑了一声。
有时像父子,有时像兄弟。
北宫焱很欣慰,他儿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即便身处漩涡,也能独善其身。
然后,父子俩就喝酒去了。
北宫琉准备了一大桌的酒菜,与父亲喝酒。
喝的畅快之后,北宫琉还是问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父王,您为何跑京师来了?怎么都不提前告知我一声?若是叫乾帝知道,怕是会给父王惹麻烦,还有……白日里您出手相救裴卿卿,是有意……还是偶然?”
换言之,父王可否是故意接近裴卿卿的?
父王来京师,竟都没有提前告知他一声。
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今日在街上见到父王时,差点没露馅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几个问题,北宫焱喝下杯中的酒水后,没有先回答他,而是从怀兜里掏出了一封手信,给到了北宫琉面前。
“这是什么?”北宫琉狐疑了一下。
“你看过之后就明白父王为何而来了。”北宫焱浑厚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忧虑,若是细听,便能听出忧虑之外,还有丝丝怀念。
至于怀念的是什么,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北宫琉闻言,不在询问,而是看了手信。
这不要不要紧,一看,北宫琉就有点傻眼了,“父王,我怕是喝晕了,有点看不清这上面的字!”
可自己那吃惊的表情,像是没看清的样子麽?
北宫焱哪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又在开往笑。
哪是看不清啊,怕是看清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