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璇玲和沈小姐回来不久,顾奕采也从扎根一般的床榻前离开了,他先是费力地在下人端过来的水里面洗了洗手,毫无形象地坐在她对面,“你还真是没事就想不到我,一有事就是大事啊。”
“九殿下。吾儿……”沈家夫妻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奕采摇了摇头,“放心吧,暂时没有什么大事了,但是我不敢保证之后没有事。反正他的伤要弄起来很麻烦。”
沈家夫妻感恩戴德的连续说了好多个谢字,还是顾奕采劝了一盏茶才止住了三跪九扣之礼。
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参茶喝了两口,慢慢地吃了一块糕点,闻着自己满身的血腥味皱了皱眉,“这下你可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了吧?怎么弄的这伤?还有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闵璇玲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九殿下,你认识一个叫洛嘉的女子?”
顾奕采做出一副沉思状,“不记得。我不认识一个叫洛嘉的人。”
闵璇玲把怀中剩下几瓶洛嘉配的药全部扔给了顾奕采,说道,“这是她配的药,说是你救过她?你看看,再想想,她长得很好看,眼角下面有一颗泪痣。”
顾奕采接过药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能配出这个药的人医术应该不低,我如果见过应该就不会忘记,但是我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么一号人物了。”
闵璇玲叹了一口气,“好吧。就是她帮我和沈执逃出来的,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给沈将军夫妻讲过了,既然你想听,我不妨再讲一遍。”
又将事情原委复述一次,顾奕采听完瞠目结舌,“那齐王倒真是一个狠人物。你再晚一些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沈执了,不过他还服用了寒食散,而且体内也有余毒未清,说起来……总之清理起来很受罪,而且,他腿上的肉被割掉太多了,今后怕是都没有办法行走了。”
闵璇玲叹了口气,“这对于沈执来说真的很残忍。”
顾奕采看了沈家夫妻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说,“沈将军,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挺过这一遭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但我看来,是凶多吉少。他似乎也没有想要求生的欲念了,你们二老……”
沈小姐有些着急,“殿下。你不是说只是‘麻烦’吗?怎么会危险呢?”
顾奕采头疼地说道,“我、我也没有说不危险啊。”
沈小姐说哭就哭,他这么一下结论,她顿时不分场合地再度大哭起来。
顾奕采头疼欲裂,求救一般地看向沈家夫妻,夫妻二人连忙把沈小姐拉到身边,耐心的教导两句,沈小姐才停止了哀嚎。
“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回来,也需要去父皇那里汇报一下,等父皇找上你可就不好了。”顾奕采抿了一口茶,“皇兄呢?清河还有扳回的可能性吗?”
闵璇玲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我都不清龚,陛下要知道早就知道了,迟早也是要拿我去问话的,我现在脑子乱的很,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他。都已经呆了这么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你还真实上了一次战场就不怕死了,皇兄不在我可没有那个能力保护你,赶紧去吧。”顾奕采劝慰道。
“在那之前殿下还是看看我的伤势吧,不然也许没有到皇宫我就死了。”闵璇玲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