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雅间内,君子樗果然站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方向。青丝雪绸在暮春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浅浅光泽,他便在光与影的交错之间。
“君先生,人我给你带到了。”肖如凤略带戏谑的声音,打破了雅间静谧的气氛。
君子樗回头,谢容华有些莫名,肖如凤笑容古怪道:“谢公子,您和君先生好好叙叙旧,我在外面等你们。”
说着,“啪嗒”一声,将雅间的门关了上来,等谢容华回神,却见雅间内只剩下她与君子樗二人。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谢六姑娘何须以面纱覆面。”君子樗抬眸看了谢容华一眼,含笑的说道。
谢容华迟疑了片刻,摘下了面纱,问出了疑问君子樗道:“今日我拿的是谢家的拜帖,君先生怎会知道被楚玲珑拦住的是我?”
君子樗淡淡道:“如此伶牙俐齿,敢与宁宜候府的小姐和世子起争执的,谢家除了你,还能有何人。”
谢容华默然片刻,竟无言以对……
一丝笑意从君子樗唇齿间溢出,却见君子樗上前一步,亲自为谢容华取水倒茶。
谢容华目光从他戴着面具的脸上,落在那倒水的手掌间。却见他的手骨节匀称微凸,曲线优美,是一双养尊处优但又充满力度的手。
单单是看他倒茶的动作,流畅优雅,便已觉赏心悦目。
他将茶水递到谢容华面前,右手执着茶盏,十分平稳,盏中茶汤纹丝不动。
递茶的动作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谢容华隐约闻见了他衣袖上带着的香气。
本朝时兴戴香熏衣,世家贵族,攀比成风,常比较佩戴的熏香最为稀奇、最为珍贵。君子樗身为四海商行的主人,时常出入辗转于皇室世家、名流商贾之间,穿戴礼仪上都十分讲究的。
他喜好青衣,衣服的料子不是普通的织锦,而是四海商行供奉于皇室的青丝雪绸。名贵的青丝雪绸,上面熏着淡淡的荼月芜香。香气虽然浅淡,但谢容华嗅觉十分敏锐,在那溢满茶香的雅间内,谢容华还是能敏锐的捕捉到似有似无的香气。
雅间内没有再点其他的熏香,除了荼月芜香、以及茶香之外,再也没有夹杂任何的香气。
右手动作灵活,不像是曾经受过伤;身上没有水沉香的残余味道,难道是她多疑了?
谢容华心中转过了千万个念头,不过须臾时间,接过了君子樗手中的茶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问道:“不知君先生请我来,所谓何事?”
君子樗将谢容华方才的停顿、打量尽收眼底,但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示,淡淡道:“君某听闻谢家六姑娘一双慧眼,可辨识珍宝玉器,今日不知可否让在下见识一番?”
谢容华诧异的看向君子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