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虽是白衣出身,但有不世之才,被西燕先帝托孤,以帝师的身份辅佐女王登基。此人曾被梅老先生誉为治世之能臣,虽世人如今对其毁誉参半,但谢容华知道两年后,他在稳固西燕局势上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谢容华没想到,竟会在此处见到昔年东陆一代传奇人物!
当日在归一楼他为什么要将那玉蝉棋具送给她?而他所言的所谓重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此处,谢容华下意识的捏着外裳的衣襟。谢容华不动还好,一动君子樗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白色外衣上。
白色的外裳,看款式很长度,分明是男子的式样,上面用银线绣着的白泽花纹分外的刺眼。
须臾之间,君子樗的眼如覆盖了一层冰霜。长臂一抬,直接拽着衣服将谢容华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手臂一扬,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长衫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的动作太快,隐忍的怒意,谢容华尚且未曾反应过来,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他坚硬的胸膛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留出来。
谢容华正在揉着自己可怜的鼻子,君子樗目光幽幽落在了她裸着的玉足上,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的鞋袜呢?”
鼻间萦绕的是君子樗身上那略带冷冽的荼月芜香的味道,谢容华有些发懵,揉着鼻子仰着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颚,回道:“落在了水边……”
方才撞疼了,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巴巴的,清亮的眼中也泛着水意仰着脸看着他。
君子樗眉心微皱,又见她抱着右手手臂有些不对劲,问道:“你的手臂又怎么了?”
谢容华没想到君子樗竟如此的心细如发,注意到了她右手的异常。
“方才被那些人追杀的时候,我用了袖箭。”
君子樗见过谢容华用袖箭防身的,眉心微皱,问道:“你用了几支?”
“两支……”在君子樗威严的目光下,谢容华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说道。
闻言,君子樗面色突变,瞪着胆大包天的某人,道:“两支?你这右手,还想不想要了?”
原本还不觉得痛的右手,在君子樗的询问下,忽然觉得一阵抽痛,怕是伤到筋骨了。
谢容华撇了撇嘴角,原本清亮的眼变得雾蒙蒙的。
君子樗原本苛责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下次别再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
那语气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与方才杀气腾腾他的样子判若两人。
卿如晤见君子樗如此模样,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听到此人的笑声,君子樗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不顾谢容华的抗议,将她捂的严严实实。而后方才看向卿如晤等人,此时君子樗的眸光,自不方才的柔和,嘴角带着讥诮的笑看着卿如晤。
此时君子樗脸上杀意微敛,已经恢复了素日里的从容优雅:“太傅来毓萃园,怎么不提前派人告知君某一声,君某也好亲自出门迎接。”
“君先生说笑了,这毓萃园又不是一揽芳华,在下来此,要递名帖也应该递给谢家的。”卿如晤声音清冷道,“你说是吧,谢六姑娘。”
正在一旁看着这两位交锋的谢容华,一时不防被卿如晤点到名字,脸色讪讪的点了点头。未曾想到,点头点到一半,君子樗凉薄如水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谢容华只觉得背脊一凉,认怂了,连连摆手摇头道:“这是您二人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君子樗戴着面具看不出神情如何,卿如晤却道:“怎会无关呢……”
谢容华还没听明白卿如晤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对身后的侍从一扬手。
却见那又有侍从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呈了上来,卿如晤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柄玉骨蓝底,绢面用五彩丝线绣着孔雀的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