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瑙一头雾水,道:“可您方才不是和大姑娘说……”
说到一半的时候,恍然道:“我知道了,姑娘您是故意骗大姑娘的!”
至于为何,玛瑙的小脑袋可不明白谢容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容华方才下马车,远远便见到贺兰在等着了,“容华戏都要开场了,你怎么才来啊!”
贺兰铎依旧是十分活泼的上前揽住了谢容华的手,声音清脆的问道,“伤可好些了?”
谢容华亦是笑挽住了贺兰铎的手,道:“若伤没好,我怎么有心思约你来听戏呢。”
二人说笑间进了梨园,却见虽不过才上午十分,但整个梨园却已是座无虚席,其中不乏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在雅间内坐着。
贺兰铎出手阔绰,是梨园的常客,一见她来便有侍女引着她们上了二楼的雅间,方才坐定,茶水点心都已经备齐了。
“上次唱的《玉簪记》只听了半出,今日唱的还是《玉簪记》吗?”贺兰铎笑着问奉茶的侍女道。
“回姑娘的话,今日换了新戏,唱的是《浣纱记》。”侍女笑着回道,闻言一旁谢容华眉心微拢,不过须臾片刻,神色立即回复如常。
贺兰铎没注意到谢容华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她虽常来戏园子,但为的是看美人,所以对唱的什么戏是一知半解的,便问道:“《浣纱记》唱的又是什么故事?”
“讲的是前朝朱陶公和西子之间的爱恨纠葛,家国情恨。”说话的不是侍女,而是一旁的谢容华。
闻言,贺兰铎立即来了兴致,道:“你说的是那四美人之意的西子吗?听起来倒是有趣……”
话音落下,便听到清幽的萧声响起,伴随这丝竹琵琶声声,青衣展着水袖缓缓登场。
开场便是由第一出开始,青衣身段优美,唱腔婉转,唱的是浣纱溪边,山道上的景色。
贺兰铎听的入神,不知是因这唱腔还是单纯的看美人去了。
谢容华喝着盏中的凉茶,频频走神。本以为早就已经放下的、遗忘的记忆,在某个契机打开。
君子樗……这三个字,在那流言之后,很少有人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了,她以为,只是以为早就遗忘了,可如同青山雾霭,不经意间想到他,心中依旧不由百味陈杂。
想到君子樗和柳如姬当年,又有着怎样的缠绵缱绻的过往?一想到此处,谢容华不由觉得一阵心浮气躁,坐立不安。
那样虚情假意的温柔,如昙花一现般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可她依旧不能如想象中的那般洒脱,说放下就放下……
谢容华心中一声喟叹,看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表情依旧沉稳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