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自芳离开之后,雅间内总算恢复了清净。旁人倒还好,只是君子樗那清冷的目光落在谢容华的身上,让谢容华莫名有些不自在。
“唉,今日请客的分明是卿太傅,可为何那花掌柜招呼的却是君先生啊?”贺兰铎疑惑的声音打破了如此诡谲的气氛。
卿如晤看了君子樗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道:“贺兰姑娘难道不知道,君先生与花家的长辈可是莫逆之交,这位花掌柜当然对其尊敬有加了。”
“哪个花家?”贺兰铎不解的问道。
卿如晤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肖如凤十分无奈的看了贺兰铎一眼,道:“大宸有名望的还能有几个花家,当然是前太傅花家了……”
“想不到君先生身为西燕人,竟与大宸的氏族有如此瓜葛。”谢容华看着君子樗,眼中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时君子樗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淡然的模样,平静的眼神波澜不惊的淡淡看了卿如晤一眼,道:“君某与花太傅有所交情倒不奇怪,让君某好奇的是太傅何时与这花掌柜交情如此深厚了。当日,太傅可是差点在这醉花荫遇刺,但这醉花荫怎么依旧将太傅奉为座上宾?”
提及当日卿如晤遇刺之事,谢容华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
此番卿如晤来邺城,表面上是为了续两国盟约,实则有不知名的目的。西燕女帝继位虽到了亲政的年纪,但国内外戚干政,各方势力心怀鬼胎,卿如晤身为女帝的太傅,处境十分艰难。
当日卿如晤在醉花荫遇刺,谢容华并不觉得意外,但听君子樗的语气,莫非当日的刺客其中另有隐情?而这醉花荫,又与西燕有什么关系?
还有,当日险些要了她性命的那个弓箭手,并非是柳如姬派来的,那又是西燕什么人想要杀她?不过须臾之间,谢容华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因着君子樗这一席话谢容华对卿如晤戒备更深了,十分庆幸方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应下去卿如晤的别苑。
君子樗一番话,再度让谢容华对卿如晤生疑,卿如晤将谢容华社情变化看在眼中,冷冽的目光看了君子樗一眼。
而后者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卿如晤眼神眯了眯,不过须臾之后,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含笑的说道:“君先生说起与江南花家的交情,倒是让在下想起了一些陈年旧闻。”
在雅间内所有人都各怀心思,唯有贺兰铎纯粹是来看热闹的,听了卿如晤口中旧闻两个字,立即感兴趣道:“什么旧闻?”
“也是许些年的往事了,听说四海商行与花家之所以成为莫逆之交,是因为当年花家在四海商行最为落魄的时候,从中调和,施以援手……”
谢容华也因卿如晤的一席话,来了兴致,问道:“四海商行如此厉害,谁还能打压他们?”
“如今没有,却不代表曾经没有。”卿如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之意,道:“曾几何时,论财力丰厚以及在东陆的影响力,有一个四海商行之下,只可惜后来啊……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贺兰铎听的云里雾里,谢容华看了一眼君子樗,却见他虽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茶盏,下颚紧绷。
见君子樗如此神情,不过须臾之间,谢容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脱口而出道:“太傅所言的那个家族,可是雪衣候府?”
雪衣候公仪家,世家侯爵,镇守雪城,那是一个极其富饶的城池,掌控着东陆来往商队的中枢地段。
那个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天高地远,只知雪衣候而不知天子!也是世代大宸天子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