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圣上,据安插在安王府的眼线回话说,今日柳阁老一早便去了安王府,训斥了安王一顿,直至黄昏才回。”宫中的密探回话道。
闻言,惠帝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淡淡的说道:“到底年纪大了,这都第三天才得了消息。”
他说的是柳阁老,语气虽淡,但张福安听出来了,惠帝的心情不错。
“听说那柳阁老如今也不过在内阁担了个虚名罢了,整日也知道赏画作诗,和一些小辈胡闹。”张福安附和着道,“听说前些时日姒音学院比试,阁老还凑了一场热闹呢。”
张福安便将当日柳阁老连夜去姒音学院以及放榜的事当笑话说给惠帝听。
“听你这么一说,谢家那丫头倒是个不安分的性子……”惠帝笑了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思之意,但不过须臾之后,又掩了下来,道:“既然柳阁老去了,镇南王那边呢?”
他生性多疑,不想沈重与姬桁走的太近,但依照沈重的性格,若与姬桁离的太远知道此事竟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像是他的性格。
张福安回道:“听说镇南王这些时日早出晚归的,像是忙着府中先王妃那个孩子的事。”
做为昔年赐婚之人,惠帝当然对于沈重府邸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为了牵制如日中天的雪衣候府,惠帝让沈重娶了公仪曦的义妹。
后来第一位王妃产下嫡子,却与沈重不和,那孩子被一个江湖人抱走了。这些年,沈重在临州也算安分,只不过子嗣比他还单薄,如今只有一女。
沈重年纪大了,是该有子嗣继承王位。
许是想到昔年沈重为他的牺牲,多疑的惠帝此时难得良心发现,道:“当年之事,是朕行事有些不妥,若那沈重真的认回了儿子,便直接封了世子吧。”
这已是皇恩浩荡了。
至于姬桁……到底是他的长子,他或许也可以赐他一个恩宠?
此时的安王府,姬桁应付完柳阁老之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魏管家难得见自家王爷情绪外露的样子,笑道:“这几日或明或暗,来的老臣都是昔年与周家有些交情的。这般紧张,也是为了王爷好。”
昔年的安王殿下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年纪虽少,却有着镇国公府一脉相传的正直与血性。
以家国利益为先,而不是拘泥于阴诡权势争斗。
大宸开国数百年,每一人帝王猜忌、多疑,性格阴鸷偏执,听信宠臣,又何曾真正有过功在社稷。
再这样内耗下去,这大宸还能耗多久……
虽然术士皆言,安王殿下生而不详,但他的才干、性情,让那些心系黎民百姓的忠臣似是看到了黎明曙光,
鹿原一役,世人皆以为那是安王人生的开始,却没想到却是那惊才绝艳的少年人生传奇的结束……
五年前,鹿原那场变故之后,虽然姬桁自请在长玄山避世,有多少人为之庆幸,又有多少人为之惋惜。
但那些老臣们都相信,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少年,不会就此黯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