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所隐瞒,是我有错在先,原谅我可好。”
那架势,若是今日谢容华不点头,就绝对不放手一样。
谁能想到,堂堂的安王殿下、名震天下的君先生,光明正大的耍起了无赖。原本谢容华一路而来,想到的千般说辞,万般想法,此时彻底被姬桁的不按照常理出牌给弄懵了。
素来只有谢容华让别人震惊,手足无措,第一次,有人让谢容华如此吃瘪!
如今秋初,两个人的衣裳并不算厚实,紧紧的贴在一起,谢容华似能感受到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再加上那一双琥珀色的眼巴巴的看着她,分明没喝酒,此时她却似是觉得自己要醉了一般……
她咬了咬舌尖,从美男计中微微清醒了点。
“我、答、应、你!”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的。
她谢容华没别的什么优点,最厉害的便就是能够权衡利弊,能屈能伸。
姬桁当然看出了她的敷衍,但也知适可而止,再这样下去一旦炸毛,可不是留墨和踏雪能哄的回来的。
他松开了她的钳制,坐了起来,正襟危坐,丝毫不见方才耍赖的样子。反观谢容华,因为方才的挣扎,梳好的鬓发微微有些凌乱,衣襟也皱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眼角都是通红的,像是被欺负狠了……
谢容华自以为恶狠狠的瞪了某个衣冠禽/兽一眼,只是她此时眼角微红,当真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姬桁淡淡的笑了笑,在那苍白的脸色上,那样清浅的笑意若春风拂柳,如谢容华这样见惯风月的人也不由怔住了。
所以,当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取下束发的簪子的时候,谢容华愣住了,她不是还在生气么。
只是……
约莫是给两只猫儿顺惯了毛,安王殿下顺毛的手法太熟练了,给她梳理着长发,头皮一阵酥/软,闻着这满园的花香,谢容华竟有一种昏昏欲睡之感。
不知为何,再大的火气与委屈,竟这样的消弭了。
她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就算是再迟钝,也知若真的与她之间只是逢场作戏,他又何必将姿态放低到如斯地步。
默然了许久,姬桁习惯性的取下袖中的玉簪为她别上。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备一把象牙梳以及一支玉簪。
发簪是羊脂白玉做的,雕刻成素雅的莲花形状,十分符合姬桁的喜好,只是在那蔓延的枝干间镶嵌着荷叶金边,是按照她的喜好打造的。
着女子衣裙发髻梳成男子,在谢容华身上却不显不论不论,将额前的发全部束上来,竟多了一丝别致的风流妩媚。
他并不想旁人看见她如此的样子,是该找人学着梳女子发髻了。
此时谢容华并不知安王殿下在琢磨着什么,在他为她梳好发髻,短暂的沉默之后,谢容华忽然开口道:“这些时日,晚上我一直做一个噩梦。”
姬桁神情微动,素来巍然不动的安王殿下,竟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梳子,涩着声音问道:“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