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一齐挤在了宫门前。
一辆是安王府的,而另一辆……是四皇子府的!宫门口狭窄,只见那宫人向姬殊通传了一声,便听到姬殊温雅的声音道:“既然是王兄的马车,身为臣弟,自当避让才是。”
在外人面前,姬殊一向能够将表面的功夫做的十分好,这一点和惠帝特别像。纵使暗中恨不得将对方身上戳几个窟窿,但见了面,却依旧要谈笑风生,做出一派的兄友弟恭的样子。
前世谢容华与姬殊有婚约在身,有时候见着他如此八面玲珑的讨好,不禁替他累的慌。如今看着他这般模样,更是觉得此人虚伪的紧。
姬桁从不与人客气,直接命人驱马车直接进了宫城内。
原本脸上堆着笑的姬殊,没成想姬桁竟这般直接,虽然在马车内谢容华看不清他的模样,也都能想象得到他尴尬僵硬的神情,不禁笑出声了。
姬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当做漫不经心的问道:“笑什么?”
那淡若琉璃的眼眸中,看着她,多了一丝复杂之意。
谢容华并未曾看出安王殿下眼中的危险,含笑的说道:“我是在想如今那姬殊怎么说也是皇后名下的嫡子,还处处做的如此圆滑讨好,过犹不及,倒是失了皇子的尊贵。”
姬殊出身卑微,生母是宁嫔,从小的出身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纵使如今记在了皇后的名下,身份和以前比大不相同,但多年的习惯却依旧无法改变。
从某一方面来说,姬殊和谢容华的出身有几分相似。
在姬桁的梦境中,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两个人方才定下婚约。
想到那荒唐的梦境中,她险些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安王殿下的神情不禁微微沉了沉。但小姑娘只是看着窗外发呆,丝毫不知。
阳光在那如同白瓷般的雪肤上,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光芒。少女的肤色比上好的白瓷还要细腻,一袭华服,越发显得风华无双。
她的经历与姬殊相似,性格却又截然不同。
纵使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但眉宇之间的傲气与锋芒不减,骨子里的傲气,与姬桁才是真正的相似!
姬桁不禁想到,她究竟像谁更多一点?
身为公仪一族的血脉,她到底是公仪熙的血脉还是……公仪曦的!
当年之事,扑朔迷离,纵使知道谢容华的身份与雪衣候府有关,但就连姬桁都无法确定她真正的身份。至于卿如晤所言……呵,姬桁一个字都不信。
谢容华并不知不过须臾片刻,安王殿下心中已经闪过了许些个盘算,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姬桁先下的马车,准备去扶她,却见谢六姑娘直接拎着被她嫌弃了一路过于繁琐的裙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安王殿下看着落空的手心,嘴角微微抽了抽。
而稍后他们一步的,是四皇子府的马车。
姬殊下了马车之后,一眼便看见了姬桁身边抱怨着头饰重的谢容华,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之意。
宫墙深深,除了它的主人之外,带给大多数人、包括如姬殊这样身份尊贵的皇子而言,都是一种无言的灰暗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