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诡谲的目光中,沈成玉许久许久,方才堪堪回神。
他年纪轻轻,便能坐到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凭借的不止是机遇,还有超乎寻常的韧力。
可是现在,他竟然在那样的目光下神情恍惚,想到了多年前的事!在他最深处的记忆中,那个带着药香的雨季,从未停歇过。
哪怕是时光荏苒,哪怕是物是人非。
沈成玉又并非是庸碌之辈,不过须臾之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神情诡谲的白衣男子,问道:“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
看着沈成玉一脸警惕的神情,白清漪淡笑道:“沈少卿昔年对白家有恩,在下并无恶意。”
见他神情坦诚,沈成玉脸色缓了缓,方才道:“当年王妃对在下有赠药之恩,只是在下势单力薄,无法改变昔年王妃在府中的处境,能为她收敛遗容,是在下能为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到此处的时候,沈成玉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悲凉之意。
看着沈成玉眉宇之间的哀戚神色,白清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当年在邺城的白芙蕖以及雪衣候府,乃是惠帝心腹大患。
沈成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白芙蕖收敛遗容,之后更是因为白芙蕖之事与沈重决裂,当真只是为了报答昔年区区的赠药之恩?
白清漪看破,却没说破。
“沈少卿公正严明,白某早有所耳闻。”不过须臾的功夫,白清漪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道:“如今在下手里面有个案子,与镇南王有关,不知沈少卿敢不敢接!”
厢房内,姬桁听到谢容华的话,神情微微顿了顿,道:“镇南王他……虽然有时愚忠,却并非是忘恩负义之辈。”
“呵!”谢容华白了姬桁一眼,紧绷着小脸道:“白芙蕖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他却不过只是将她当做一颗钳制雪城的棋子。为了兰氏,竟不顾二人多年夫妻情分,不顾白芙蕖为他生儿育女的情分,他还不算忘恩负义。”
谢容华越说越气,直接将姬桁摸着她长发的手一把拍开,瞬间炸毛道:“是不是对于你们而言,为了所谓的大计,牺牲一个女子根本无关紧要。”
末了,谢六姑娘紧绷着一张小脸,总结道:“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安王殿下看着空落落的手,看着脸色瞬间晴转阴的小姑娘,纵使慧敏如他也没反应过来。他们明明说的不是镇南王的事,怎么战火引到了他的头上?
虽然此刻安王殿下有些不明所以,但求生欲却是极强的。不过须臾之间,立即哄着小姑娘道:“那是他们,我与他们,不一样的。”
或许他们姬家人的血脉,注定着是冷酷无情。他这一生,外表看似温和,实则内心凉薄,唯一的温情,尽数给了眼前的小姑娘。
所以,不一样的。
谢六姑娘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更何况,某人顺的一手好毛,哼哼唧唧两声之后,便也没揪着不放了。
安王殿下见某只的脸色好转,心底微微松了口气,方才道:“其实……当年镇南王和白氏之事,另有隐情。”
姬桁迟疑了会儿,微微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