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中……
“朱家的案子审已经开审了吧。”
昨天晚上,沈成玉连夜上了道奏折奏明了朱家的人上京告御状,人已经安排在了大理寺的事。
毕竟这告的人关系着镇南王府,而牵涉的是当年震惊朝野的江南贪贿案,大理寺这边本意是奏请惠帝三司会审。
却没想到,惠帝只是让大理寺主审此案,御史台听审而已,并无让刑部参加的意思。
想来,他也是觉得刑部信不过了。
张福喜给惠帝倒了杯热茶,看了看时辰,方才道:“还有一刻钟便就开审了。”
“呵。”惠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看着张福喜道:“你说沈成玉会审出什么东西来。”
“这……这前朝之事,奴才可不敢妄言啊。”张福喜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敢妄言,也不能妄言。
毕竟若是真的审查出了朱成文是被冤枉的,那么意味着当年震惊朝野的江南贪贿案是朝廷错判。
朱家沉冤十八年。
而被告的,是镇南王妃!
惠帝淡淡的看了张福喜一眼,晦暗不明的目光,险些让张福喜连手中的茶盏都端不住。
都说君心难测,他跟在惠帝身边这么些年,依旧猜测不出惠帝的心思。
幸好也不过须臾的功夫,惠帝接过了张福喜手中的茶盏,移开了目光,淡淡的说道:“朕本以为,不过是后宅那些妇人之争罢了,却没想到竟牵扯到了朝中这么多大臣中来。谢家那小丫头,可真会闯祸啊……”
听着惠帝的语气虽然冷漠,但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张福喜心底微微松了口气,顺着惠帝的话问道:“圣上这话说的倒教奴才糊涂了,此事又与谢六姑娘有什么关系?”
“朱家流放边关,多年未曾入邺城,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只身来邺城告御状!”
此时若是谢容华听到惠帝的话,定然会感叹一句:知父莫若子。
惠帝多疑,旁人都道君心难测,可在姬桁却能将他的心思算计得分毫不差。也难怪前世的时候,姬桁将邺城这天家父子三人玩弄鼓掌之中,最终到夺城逼宫之时,惠帝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为何被自己视为弃子的儿子竟会反噬?
这一世姬桁为了谢容华留在了邺城,虽将自己过早的暴露在了惠帝的面前,但对于惠帝的心思依旧算计的丝毫不差。
“若说这谢六姑娘,确实与镇南王府不和睦,可她一个姑娘家,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翻起十几年前的旧案了不成?”张福喜一脸茫然的说道。
看着张福喜一脸茫然的样子,惠帝笑出了声,道:“当年她也不是一样么,论及闯祸的本事,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一刻,惠帝素来阴沉的眼眸带着一丝怀念的神色。
惠帝说的那个人是谁,张福喜知道,但……他不敢说。
谢容华方才喝了半盏茶,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最先到的是原告朱家兄弟二人,还有个瘦弱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怯生生的跟在前面两个大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