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早膳的时候,想到贺兰铎胡说的那番话,谢容华怎么也不敢看姬桁。
对面的安王殿下倒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过在这沉默之中,阴沉中的脸色,带着几分不一样的感觉,谢容华也不敢问。
姬桁是以君子樗的身份出现在西燕的,他离开西燕半年,无论是商行还是朝中都有事要处置,自然陪不了谢容华多久。
今日两个人都有事要忙,倒是将一早贺兰铎带来的尴尬冲淡了几分。
不过……
当看到姬桁身边,柳如姬的拜帖的时候,谢容华眼神微微眯了眯,看着姬桁的目光有些引测测的问道:“你要见她?”
听到某人话语中莫名的醋意,原本一早上沉着脸色的安王殿下微微有所缓和,道:“她主动相约的。”
虽然谢容华知道,与柳如姬有一段过往的是君子樗,而非是姬桁。但是想到姬桁是顶着君子樗的身份与她见面的,谢容华心中莫名就觉得别扭的慌,道:“西燕王室不是将她幽禁在了行宫中么,你贸然去见她,难道就不怕引起旁人的疑心么?”
看着小姑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姬桁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方才解释道:“昔年她也曾在云霄院长的门下听课几日,当年与他们有瓜葛的人,她兴许是知道些什么。”
云霄院长的死,以及弥留之际留下的那幅画,始终成为了谢容华心中一根刺。
西燕局势错综复杂,十六年前牵扯的那段往事线索太杂、太多、太乱,或许,从云霄院长的死以及那幅画卷——四美图中,唯一一副没有正面女子的画像入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也是昨天晚上,谢容华和姬桁二人一起分析着如今西燕的局势,得出来的结论。
可是与这幅画有关的人,要么是隐藏不露面,要么是如卿如晤那般狡猾的深不可测。
整个西燕,只有柳如姬和叶徽之以及云霄院长,能够联系的上的。
谢容华也并非是不讲道理的,知道是为了正事,便也没闹腾姬桁了,叮嘱道:“你也小心点。若是柳如姬想要杀你,记得避开些。”
她板着一张小脸,十分严肃的叮嘱道。
谢六姑娘可是记仇的很,她可没忘记当日姬桁瞒着她,生生的替君子樗挨了柳如姬一刀呢。
安王殿下当然是顺着某只的毛,一一的应了下来,只是临出门之前,姬桁依旧忍不住的叮嘱道:“你也是,去和梁园碰完面就回来,不要再招惹是非,更不要拈花惹草!”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安王殿下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谢容华想到昨日晚间被罚抄了一晚上的晦暗难懂的经书,瞬间觉得背后一凉,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只是很显然,此时的谢六姑娘并没有认识到,自己那爱招惹莫名其妙烂桃花的本事和这招惹是非的体质一样,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等姬桁离开之后,贺兰铎便就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过来了。约莫是知道自己早上说错了话,所以和谢容华出门的时候,贺兰姑娘乖巧的跟只鹌鹑似的,根本不敢再胡说什么。
谢容华也有意让她长长记性,不然早上那尴尬的局面再来几次,她还要不要做人了!是以斜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谢家在燕京的胭脂铺子。
如今谢家的账目都是谢容华打理的,她当然是知道谢家在西燕燕京也有好几家商铺。只是以前没多想,只当谢蕴是在扩充谢家的产业。
可是如今想来,谢蕴将产业开到西燕,并且在此处设置联络点和暗桩,只是为了巧合,还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