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对着他的少女转身,却见不是别人,正是燕凰。
一如既往轻软着声音,唤道:“太傅。”
一时间,卿如晤惊疑不定的看着她,面色变了又变,倒是萧颐十分体贴,他微笑的说道:“看样子卿太傅是有话要与圣上说,在下就在外面守着。”
说着便就退了出去,将底下的空间留给了燕凰和卿如晤两个人。
此时卿如晤已经顾不上萧颐,见燕凰平安在此处,他先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是勃然大怒,问道:“圣上为何会在这里!”
燕凰看着面若冰霜的卿如晤,没有如往常那般胆小的低头认错,而是第一次,她抬头那个处于盛怒中的男人,清凌凌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反问道:“那太傅觉得我今日应该在何处呢?凤凰台吗?”
听出燕凰此时的语气不对,卿如晤眉心紧锁,道:“今日是圣上封禅大典,今日之后圣上便就能顺利亲政,高枕无忧,您为何突然这么做。”
燕凰冷笑。
在这一场局中,纵使运筹帷幄的卿如晤,超乎他的算计之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是燕凰——这个他算是看着他长大成长的孩子。
曾经她是那样的依赖着他,信任着他,唯他是从,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带着冰冷的幽怨。
这一刻,卿如晤难得的有几分无措以及浮躁的感觉。
“高枕无忧,太傅大人……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此时她看着卿如晤。
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可岁月对他格外的宽厚,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的模样,似乎与五年前将她从泗水行宫中接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五年时光荏苒,将近两千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那一张清俊的面容,早就镌刻在了她的心底,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
她是那样的爱他,那样的信任着他,为了他能够奉献出所有,可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过是你操纵的权倾朝野、名正言顺的受天下人叩拜的一个傀儡而已!”
她愤怒而又悲伤的说道,从始至终,在他的面前她都是乖巧而又温顺的,第一次,用这样过激的语言同她说话,用这样过激的方式,反抗着他的控制和操纵。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愤怒和哀伤,原本面冷如霜的卿如晤怔在那,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你为何这么说?”
燕凰冷笑,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不过是呼延太后从宫外……抱养回的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