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今日不出门,原本昏昏欲睡的某只倒也清醒了几分,窝在他怀中撒娇要听他吹曲子。
姬桁的玉箫便是在床边挂着的,听到她的话,将书卷放下,取了床边的玉箫。小姑娘刚醒,格外的黏人,就靠在他的膝盖上。
却听姬桁试了音色,吹的正是去岁教她的那首《满庭芳》。
此时正是五月暮春时节,他专门为她修建的院子里依旧海棠芍药花开的正好。有风吹过,红色的花瓣从半开的窗户中飞舞在了屋内,和着那清冽的萧声,仿佛穿过了悠远的时光。
谢容华想到了当初来王府的时候,他教自己学琴时的场景,仿佛是在昨日,竟是数载时光倏然而过。
想到这里,谢容华自嘲的笑了笑,果真如玛瑙所言,这些天她怎的就变的这样的多愁善感起来。
此时一曲终了,谢容华微阖着眸,道:“再吹一首,《鹧鸪飞》吧。”
姬桁闻言,复又拿起了箫……
‘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家尽锦衣。
宫女如花满春殿,至今唯有鹧鸪飞。’
当一曲终了,窗外正好传来一声鹧鸪清啼,谢容华听着这熟悉的曲调,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江左,只是那些记忆已经朦胧了。
解忧草对于公仪一族的人来说虽非毒药,但却能模糊记忆,很难找到。也是谢容华体质特殊,屡次被下毒但幸运的是死里逃生,机缘巧合之下竟依稀记起了一些重要的内容。
比如说与姬桁的相遇,比如说在江左遇到的叶徽之……
但鱼影卫的人,将这一块不起眼的红木檀板重新的送到她的面前,是在提醒着她什么吗?在江左发生的一切,还有什么记忆她依旧被模糊了吗?
她努力的去回想,却头疼的厉害,胸口也一阵阵发闷泛起恶心。
见她如此难受的模样,倒是将安王殿下吓坏了,将箫搁置在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看看。
“哪里有那么娇气,定然是昨日在玄都观后山的时候吹了点风,待会儿让玛瑙泡点热茶就好了。”
为了表示出自己并不娇气黏人,谢六姑娘起身道,“用过早膳,我们回谢家一趟。江左的事我记得不清楚了,到底是父亲将我从江左接回来的,兴许他知道些什么。”
放下那些思绪不提,得明白鱼影卫的目的是什么!
见她坚持,知晓她是怕看大夫吃药,姬桁也无法。只得让人准备了驱寒的姜茶,灌了她一大碗,然后熟练的帮她挽了个时兴的鬓发——其实比起在朝中的那些尔虞我诈,姬桁更愿意陪她在闺中,替她画眉绾发。
这里玛瑙进来见自家姑娘已经穿戴整齐见怪不怪了,吩咐了门房准备了马车,准备去谢家。
谁知一到谢家,便见家中十分热闹,才知今日恰好谢家设了赏花宴,请了不少世家姑娘公子的来赏花呢。
倒也是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