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没插话，他以前也侧面问过夙烟关于帝凤歌的事，但她所提甚少。好不容易她今日有想细说的意思，他自然是耐着心思等她说。
夙烟往殿外望了望道：“卿九，你可知道弑神？”
“知道一些，九重天有百位上古神，他们与我们不同，他们是天地孕育。弑神，便是取了他们的神格，将其拉下神坛。”卿九答道。
“没错，下面那些大陆都将我们当作神族，其实只有九重天的才是真正的神族。我们充其量都是半神罢了。”夙烟自嘲般笑了笑。
她顿了顿又说道：“焓琞日抽出神格最好了，只有在那一天弑神才不会因为受到天罚而灰飞烟灭。老天爷似乎也是在给大家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夙烟的语气轻柔，似乎在说一件趣事儿似的。
卿九却蹙了眉：“公主的意思是，那帝凤歌……她是……”夙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神没有归位的时候最是好机会，尤其是没晋升成真神的时候。卿九，你就不想拉那些神族下神坛吗？你们石心一族的衰落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
卿九的眸色阴狠起来：“何其不易。”
夙烟掩唇轻笑：“拉一个的话就容易了，比如，还没归位的。”
卿九看向夙烟，夙烟答道：“魔修现在只算半神，他的神格不完整。”
“公主是说花景城？”
夙烟的眸色稍冷：“从你说他去爬昆仑山之后我便派人堵截，可没想到，他竟然在爬昆仑山的路上晋升了真神！还被人劫走了！”
“公主希望我找到他。”
夙烟笑了笑：“卿九，你一直是个聪明的。”
夙烟转身往高座上走去，卿九又问道：“公主，你为何非要杀了帝凤歌？是因为她也是上古神……”
“放肆！”一旁的幽夜呵斥道：“公主的事，岂是你能探究的？”
夙烟抬手制止了幽夜的话：“你是想问我，这么多年来，上古神下来历劫的不少，为何我要选她是吗？”
夙烟笑了笑：“除掉她，我就没有绊脚石了。”
卿九又问道：“因为……百里星辰？”“不尽然。”夙烟答道：“这天地间有一个道理，当某种力量不属于你时，你可能不会有觊觎的心思。但你一旦拥有过它，便会舍不得放手了。所以，只有除掉能将那力量带
走的人，才能让那力量一直属于你！”夙烟的眸色多了几分野心：“人也好，神也罢，到手的东西，不管是借的，还是偷的，亦或是别人让你暂时保管的，只要是那东西的诱惑力足够大，你便会迷失本心，想要
据为己有！”
夙烟笑出了声：“百里星辰也在那部分诱惑力里，我是这神域唯一的公主，自然是要嫁给天地间最高贵的男儿！”
卿九听着夙烟的一席话，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公主，这样不觉疲累吗？”
“抓在手里的越多，越能得到更多我想要的，为了这些疲累一些又有何妨？”
“……”
卿九从夙烟那里出来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夙烟于他不止有相救之恩。
他是石心人一族最后一人，所以夙烟还算是给他们种族留了一抹希望。
尽管她取了他的石心，逼迫他做了许多他不愿做的事，但他却不能恨她。
而帝凤歌，是他漫长的黑暗岁月中的一束光。“听说夙烟的窥天力量是后来觉醒的……难道……”卿九心里想着：“难道这力量原本是凤儿的？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