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许哲,还有两个人也对赵惜月的失踪焦心不已。
首当其冲的便是赵惜月的母亲。女儿无故消失,她如何接受得了,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许哲造成的。如果他不私自将她带出国,也许现在母女两人还好好地生活着。
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好好一个女儿交到你手上,你最后给我带回来什么?”
她恨他骂他甚至打他,可到最后除了哭泣也剩不下什么。许哲承担了她所有的生活费和医疗费用,包括雇人照顾她的开销。
他最担心的是赵母的病情,担心她受不了刺激旧病复发。好在老天爷还算没有赶尽杀绝,在等待赵惜月出现的这几年里,她的身体一直不错。定期去做的检查报告显示,白血病没有复发的迹象。
许哲总在想,无论如何总要替赵惜月照顾好她的母亲。这或许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除此之外就是齐娜。
在赵惜月刚失踪的那几天,她曾来找过许哲。那时候的许哲重伤未愈,对着齐娜连珠炮的责问无法一一回答。
但他清楚记得齐娜离开时撂的话:“许哲,一天不找到她,你一天别想过好日子。”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齐娜。就像赵惜月一样,她突然也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从此消失不见。
许哲没想到,和赵惜月的分别,一晃就是三年。
南半球的冬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八月的某天早上,大概十点左右,赵惜月起床烤了两片面包,涂上厚厚的巧克力酱,正要放进嘴里吃,突然想起没称体重,于是放下面包跑进房里站到了秤上。
秤完后发现保持得不错,出来心满意足将两片面包消灭掉,又倒了一大杯奶,一口气全喝完。
吃饱喝足后她想起昨天没收信,于是出门到外头开信箱。隔壁邻居老太太一大早就忙活开了,细心地收拾着自己门前一小片院子,见了她免不了又要唠叨几句。
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要她勤割草,勤除杂草,还要勤收拾花草。赵惜月看看她那充满生机的小院,再看看自己门前过长的草坪,尴尬地笑笑。
她是真不习惯收拾院子。中国人就没几个习惯的,在国内待着的时候,有几个有条件从小就有院子可以收拾。
老外玩这个属于优良传统,她自认没这点基因细胞。
好容易摆脱了白人老太太,赵惜月回屋拆信。除了水电煤账单外,还有一封一看就不是邮局寄来的信。
白色的信封,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只在后面封条处贴了一条卡通小蛇,赵惜月不由心一凛。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收到这种信了。
她把其他的信和广告散放在茶几上,拿了信回房去了。
信封打开,里面掉出来一本护照,并一张打印的机票信息,航班班次和时间用高光笔标注,最后在空白处还写了一句话给她。
dluck!
好运个屁。赵惜月一看航班的终点站就头疼。
s市,离开三年的那个地方,终于又要回去了。
她倒在床上,眨巴眼睛望着天花板。突然一跃而起,跑出去厨房里,把那罐开了吃到一半的巧克力找出来,拿把餐刀直接挖来吃。
明天就要走了,不吃也是浪费。去他妈的减肥,减那么瘦干什么,为了引起他的关注和同情心吗?
男人喜欢排骨型的女人?未必吧,他那样的,搞不好就喜欢有点肉的。
空口吃光半罐巧克力,把赵惜月腻得不行,赶紧又喝掉半杯水。
巧克力叫人兴奋,她精神抖擞回屋找出行李箱,开始打包东西。该来的总要来,三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自己这副样子,还能叫他瞧上吗?
瞧不上更好。赵惜月头痛不已,一下子又没了兴致。胡乱将衣柜里的衣服整理出来,塞了满满一箱子,随即就坐窗边发呆。
她望着满院的草木发呆,想像着自己搬走后这里会住进来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大的房子该住一家四五口才对。
像她这样的,单身女性没有工作,住这么好的房子,也难怪隔壁老太太总觉得她不是干正经工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