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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宗黎对于情爱之事所知甚少,因着廖元韶一直把他娇养在深闺,送给他的书都是亲自精心挑选过的,自然也不会涉及到这种隐秘的闺房乐事。
加之廖元韶和宗黎私下相处时,即使他心里想得再过分,也一派端方君子貌,最过火的也不过是拨开垂下的发丝,轻轻啄吻他的脸颊和红唇,连探出舌头勾缠也不肯过分。他总在心中爱怜地想着自家娇妻年纪尚小,未曾过门,不愿过早亵渎他。
被廖元韶好好捧在手心保护着的宗黎也养成了有事找韶哥的好习惯,无论是生活中的不便,还是生理上让人惊慌的新体验,都可以和永远温柔包容着他的韶哥说。韶哥会耐心握着他的手,帮他解决所有他遇到的问题,从清晨发现自己脏了亵裤到胯下小家伙不安分,从胸乳胀痛到愈来愈沉甸甸,或是其他,总之,没有不能说的,反正都会被一一安抚。
宗黎几乎要被廖元韶的亲力亲为惯坏了,那些事情也太过羞人,他自然也不愿去费心了解。他所知的那可怜的一点点理论,还是廖元宇带着私心,瞒着大哥偷偷借给宗黎解闷的话本儿里写的,是他没来得及跳过,因此被迫看到的。
廖元宇给的话本,一开始尚可,只是涉及了些谈情说爱,但之后相关篇幅却逐渐增多,更会笔锋一转去写翻云覆雨之类的种种,宗黎每次都是不明所以地让指尖飞快略过,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看话本描绘出的人间烟火色——自他眼盲起就,他就被担忧他的家人们拘在宅中,他实在是很想见见外面的世界。
但廖元宇最后一次递出的话本,甚是不庄重。它竟讲的是那某不怀好意的小叔子刻意勾搭夫君外放多年的嫂嫂,与之背德交合,用词火辣,不堪入目,这惹怒了本质古板守礼的宗黎。
它开头其实很是正经,写夫妻情深,写离别之时的难舍难分,画面一转,又写人美景美,言辞优美,颇具风味,宗黎指尖一一划过凸起的字符,读得津津有味。
可后面却越来越不像样,宗黎越读眉头便皱得越紧,他本以为这只是部分糟粕,强忍着不适读下去,却惊愕地看到那嫂嫂被甜言蜜语的小叔子勾得春心萌动,他又惊又怒,把话本摔到了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看着他的廖元宇身上——居心叵测的廖元宇今日一反常态,赖着不肯走——恰巧砸在了那张帅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宗黎余怒未消,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不知廉耻的混账。
如若他继续往下看,便会看到那嫂嫂是个如他一般的大奶男子,还被奸计得逞的小叔子瞒着众人这般那般地亵玩了许久,他怕是会更加羞怒,也许会彻底和这不着调的小叔子决裂了也说不定,但他并不知晓,所以怒意不算太盛,换言之,还能被哄回来。
廖元宇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他先把辛苦弄来的这书仔细地塞进怀里,装出惊讶的样子,连连和他道歉,言明自己只是拿错了书,又指天指地发誓绝无此意。
宗黎勉强被哄住了,但还是板着小脸,神情严肃,把做事不细心不谨慎的他好好批评了一顿。
廖元宇正待往消气的宗黎那儿再靠近些,忙完事务的廖元韶却进门了,宗黎便将先前还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廖元宇抛之脑后,笑盈盈地被廖元韶牵着,听他讲些最近所见的新鲜事。
二人正说着,宗黎咳疾又犯了,便倚在廖元韶怀里被细细安抚,是依赖又温顺的样子,廖元宇看得心头冒火,但他脚下生了根,自虐似的,坐在原地看他们亲近,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紧,却也无可奈何,他深知,那两人才是准夫妻,自己不过是个心怀觊觎又无从下手的局外人。
更糟的是,之后他的话本也再送不出去了,宗黎怎么都不肯要,对他的态度也愈发疏远,他后悔万分,心知不该得意忘形,玩笑过度,用这话本试探宗黎的反应,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顺着宗黎的意思不再轻易靠近,远远地看着他,他的心火却愈燃愈旺,对他的渴望与日俱增。
……
话说回来,廖元韶其实是刻意不将床事说得清楚,他本想在日后洞房之时再名正言顺地手把手亲自教导,怎料却便宜了他那居心不良的恶狼弟弟,竟趁宗黎懵懂无措时冒名强占他的初次,哄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与自己欢好,又在不经意之间让他对此事的结果产生如此误解。
宗黎努力回忆着过去看到的话本,话本虽写了那事,却也说得隐晦,只知“行床事——怀孕——产子”仿佛是个固定准则,这么想着,他便愈发肯定自己是怀孕了,全然不知进入方是不会怀孕的,更不必说他还是个男儿身。
“我怀了韶哥的孩子呀。”宗黎惊讶地小声感叹,他无措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又顿住,小心翼翼地轻抚着暂无动静的肚子。摸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冷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事实,露出温柔又欢喜的笑:“好宝宝,别担心,我会让你平安出生的。但你要答应我,代替你父亲好好陪着我,好吗?”
他身上散发出母性圣洁的光辉,动作轻柔,笑容柔软,显然对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期待极了,一旁藏在他影子里的廖元韶情绪激动地看着,泛红的
', ' ')('眼眶仿佛要滴下血来似的,更显诡异。宗黎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周身温度突然下降了些,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又拢了拢衣襟。廖元韶的鬼身僵住,缩回了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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