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下不了手。
……这是妖怪。
饮人血,啖人肉,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妖魔。
你应当杀了它。
“喵。”猫妖蹭了蹭她拿着刀的手,柔软的耳朵蹭过利刃,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它像是丝毫不会觉得疼,辛茶却本能一般的猛地的甩开了刀,也狠狠甩开了猫妖。
猫妖被她一下摔在了墙角,发出了细细的哀鸣,浅蓝色的眼睛却还是望着她,一片迷蒙中带着执着。
她愣愣的看见它慢慢的爬起来,用舌头轻轻舔自己身上的毛,像是努力要把自己身上的雪舔干净,又像是努力让自己变的好看一点,声音细微而弱小,“喵……”
——你杀不了真正作恶的妖魔,只能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妖下毒手。
——真让我不耻。
辛茶的手微微颤抖,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神情痛苦中带着绝望。
猫妖怯怯的凑上来,在她脚边,又像是怕弄脏了她的靴子,不敢靠近。
辛茶睁开眼睛,满眼冷漠,她从兜里掏出自己早上吃剩的杏仁扔给猫妖,“饶你一命,吃完就滚。”
随后捡起地上的刀刃,带着满身的冰雪和寒霜,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猫妖嗅了嗅地上的杏仁,然后用爪子拨了拨,想要扔下杏仁追上去,然而驱魔人浑身冷漠的杀气让它不敢追,只能咬住了杏仁,瑟瑟的蹲在了墙角。
……它叫杏仁。
是因为它一直和其他的猫不一样,其他的猫喜欢吃鱼,但是它喜欢吃杏仁。
所以小主人叫它杏仁。
那个人的气息……还有杏仁。猫妖咬着杏仁,浅蓝色的眼睛望着漫天飞雪,隐约带着欢快之意。
那个人,那个人会再来的!
它要在这里,在这里等!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会再来的!是她,它……应当是找到那个人了!
它一定会等到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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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两个吃完了杯面,花眠的手机就响了。
姜白抬头,看花眠。
花眠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便按掉了,然后有些紧张的开口,“阿白,要是有奇奇怪怪的人来接近你,你一定不要理她。”
“……”
姜白把装杯面的纸质杯子丢进垃圾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但花眠一下子就明白了姜白那一眼的意思。
——你才是最奇怪的那个人。
“……我不算。”花眠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反正,阿白只要知道,除了我之外都是坏人就好啦。”
姜白有点不想接这句话。她收拾好了垃圾袋,“那个人应该走了。”
花眠明白姜白说的是驱魔人。
“走是走了。”花眠轻嗤,琥珀色的眸子在暖色的灯光下微微发冷,“留下了一只野猫。”
姜白:“……野猫昨天就有了。”
“哼。”
“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白站起来,刚想开门,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顿了顿,对有点不想走的花眠道,“你等一下。”
花眠巴巴的点头。
姜白就开始翻自己的衣柜,最后在柜子底下翻出了一条围巾,不是很新,有些鲜艳的粉红色——这是姜白的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给她亲手织的生日礼物。
花眠一眼就认出了姜白手里的围巾,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