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依言给了他。这种活儿,李玄祯比她快多了,很快就把坑刨开了。
李玄祯目光一怔,这才发现,这都是当年他送给她的礼物。那套弹簧娃娃,有些已经斑驳褪色,而有些竟还十分完好。
陆宁也不怕脏,在那堆坑里扒了扒,想把能找的都找回来。李玄祯沉默片刻,欣慰道:“我还以为你都把他们扔了呢,没想到还在这儿。”
陆宁没理会他,还在专心致志得找东西。
李玄祯看了她片刻,想起她当年埋这些东西的场景,忽然间心潮涌动,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低笑道:“宁宁是不是很喜欢我?”
陆宁瞪大眼睛,“什么啊?才没有!”
脸皮薄,不承认。没关系,他知道就好了。若是她果真对他无情,当时就会扔了这些东西,而不是把他们埋起来。原来当年她就很喜欢他了。
只不过小姑娘别扭又傲娇,心思藏得深。
李玄祯抱着她,用力吻她,陆宁连连挣扎,两只弄脏的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事后,陆宁又在那洞里翻找了很久,到底是没找到那只草编的蚂蚱。想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估计是烂成泥了。
李玄祯见她失落的样子,道:“找不到就算了。你若喜欢我再给你编就是了。”
陆宁看他一眼,道:“真的?可是你离开书院后就没有再编过了。”
李玄祯自我反省了一下,道:“我以为你这么大了不会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
陆宁哼了一声,“我就喜欢幼稚的东西。你自己说的,我是小宁宁啊。”
李玄祯失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下她的发顶,轻声叹息道:“真是个小宝贝。”
陆宁将这些小玩意儿重新用布包包好,准备带回京去。两个人最后又去了一趟闲云斋。
山长祝九渊像是得了不老之术似的,竟也没什么变化。看见他们二人,自是喜悦非常,拉着两个人一起,喝了一回酒。
这几年,祝九渊和陆宁没什么联系,但同李玄祯联系不少。前几年的西川的收复,就有祝九渊的功劳在。
“幸得先生亲手绘制的西川地形图,不然,西川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平定下来。”李玄祯道。
西川易守难攻,就在于地形崎岖。有时候即使你军队再厉害,也抵抗不了这些自然条件。而西川当地的军队,熟知当地地形,无形中就占了一大优势。所以这场收复之战耗时日久,朝廷费了不少人力财力才得以平复。
祝九渊笑道:“作为大燕子民,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顿了顿,又续道,“当年北境草原之战,朝廷曾想接受阿奇善的求和之策,你却一力主张要将草原诸部尽数攻下,是否已经料到后续很快便会有西川之战?”
李玄祯点头,“是。朝廷无法同时在两处作战,而阿奇善这种狡猾诡诈之人的求和,根本无法信任,所以我当年才一鼓作气将草原尽数攻下。”
“皇上料事如神,令人佩服。”祝九渊笑道,“大燕有皇上为君,是百姓之幸。”
两人又说起了其他的政务,陆宁听了一会儿,发现祝九渊虽身在山中,却似乎能知天下事一般。
师生三个相谈盛欢,最后祝九渊留了二人住下来。两个人对闲云斋很熟悉,也没有客气推辞。两个人在山上停驻了数日,才启程返京。
在闲云斋的最后一日,傍晚,二人坐在闲云斋门口那漫长的石阶上,抬头可以看见漫天苍穹的绚烂彩霞,低头可以看见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
他们并肩坐着,陆宁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微微闭上眼睛,唇角勾起道:“这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