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汐仿佛努力回忆着和情郎相处的点点滴滴,特地装作花痴的样子,且不说外人看了怎样,就连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沈元修也是在是听不下去了,赶忙打断了她:“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让她们给你找人。”
自然了,这找人是假,试探秦念汐这话的真假才是他的目的。
秦念汐倒是也不怕,她刚才的描述看似细致,实际上随便一拉就能找出十多个,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找到完全符合的人,只要她不认,那还不是等于没有找到。
不过,若是他真的把这件事搞得众人皆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只能继续装可怜说道:“世子爷也知道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来青楼本就违背了闺训,也正是因为我的女儿身,寻找情郎才不方便,导致误入了这个房间。若是你找来的男子个个都瞧见了我,那我在这京城还怎么活下去?”
可没曾想到,沈元修听了这话不仅不放弃刚才的想法,反而迅速地想出了对策,他眯起眼睛,笑得像个狐狸:“没关系,我这人最喜助人为乐,尤其是为美人。我许你带着面纱,隔着纱帘辨认你的情郎。”
没等秦念汐接话,他就大步跨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嘱咐道:“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啊,若是你偷跑了……啊,对了,你也跑不了了,我出去就会叮嘱老鸨暂时不要放任何人出去。”
秦念汐:“……”
这都是什么人啊,刁蛮的、狠毒的她都能应付,偏偏是这么一个笑面登徒子,每一个举动都不按套路出牌。
可想归想,秦念汐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柜子里挑选了一片艳俗地面纱带上,又胡乱在自己脸上花了几笔,确保隔着纱帘没有人能认得出她。
要说沈元修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不到一展茶的功夫,他就带来二十多个穿着青绿色的衣衫,身材中等的青年男子了。
“你瞧瞧哪个是你的情郎?”沈元修绕过纱帘朝她挤挤眼,还不忘大惊小怪道:“呀,你怎么把你的脸化成猴屁股了。”
要不是顾忌着帘子对面还有二十多个男子,秦念汐真想捶他一拳。
她裂开嘴装作感激地说道:“太好了,快让我瞧瞧。”
秦念汐从纱帘这头走到那头,还时不时停顿一下,看似有模有样的,等到见了最后一个人,她突然放声哭到:“都不是,都不是……算了,他一定是不愿意见我,那我活着还有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元修,这是怎么了?我刚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听说你将一堆人都带到了我的房间。”秦念汐的表演还未结束,门口就传来一个娇美的女音,接着便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完了,房间的正主来了,这场戏真是越来越难演了。
“云烟!是云烟姑娘!”
“我的天,我今日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能见到云烟姑娘,而且我竟然还站在云烟姑娘的房间里。”
屋里的青年男子,见到云烟纷纷露出激动的神情。要知道云烟可是楼里的花魁,并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她有自己就固定的接待的人,其他人能见一面就已经是福气了。
云烟看到满屋的男子,顿时冷了眉眼:“你们都出去吧,我不喜欢屋里人多。”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男子们点头哈腰,就差没流出口水,片刻间,屋子里就剩下云烟、沈元修和秦念汐三个人。
走出纱帘,秦念汐这才看清云烟,她身着一袭鹅黄色薄衫,肩上搭着条白毛毯子,模样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青丝披落,凤眸潋滟,夺魂摄魄,荡人心神。
“元修,她是谁?怎么哭哭啼啼的。”云烟看着秦念汐目光带了些许敌意。
“她来找情郎,我便帮她寻了,结果没找到,这不,哭的起劲。”沈元修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这丫头哭的可怜劲,他还真有些心疼,等等,心疼?沈元修猛地摇摇脑袋,自己一定是疯了。
说不定,这就是沈元建派她来收服自己的手段。自己早在母亲死的那一刻就没有心了,他留着这条命,就要找出证据,现在怎能随意动摇。想到此,脸上刚表现出的那点柔情,很快又被玩世不恭取代。
云烟却捕捉道了沈元修表情的变化,她的心一颤,他刚才竟是在心疼那个毁容的女子吗?外人都说沈元修多情,见一个爱一个,妾室通房丫头一大堆,可是她却觉得他是最无情的,虽然他表面对她们的关心无可挑剔,可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就连最常相伴的她也不行。不错她是比别人多知道他的一些秘密,知道他其实暗中一直防着沈元建,知道他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事事,尽管如此他心中的那扇门她始终也没能推开。
她认识他五年了,期间她表白多次,他都一次次拒绝了。甚至有一次,她放下身段将他灌醉,想要将身体献给他,都被他痛斥了一顿。
她记得那次他很生气,说是她若再胡来,就要断绝她这条线。是她保证谨守本分,才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有时候她甚至都在想,她监视沈元建从他那里窃听到的关于沈元修不能人道的消息是否是真的,要不然,凭她的美貌和身材,以及对他的真心,他究竟为何要拒绝。
自然了,她不敢问,不敢想,她以为所求不多,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替他做事,能够和他说上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刚才他那个心疼的眼神,是为何?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她心里恍然一笑,原来自己从未满足,她可以容忍他不喜欢自己,但是她无法看着他对别人温柔,哪怕只有一点,也让她心痛难忍。
“既然人没寻到,就派人送她回家吧,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成样子。”云烟收敛了心神,朝着沈元修一笑娇声说道。
沈元修瞥了一眼泪珠滚滚的秦念汐,眸子一动开口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