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汗药的劲还挺大,一直到茗烛回来,外面那些丫鬟婆子还没醒,秦念汐叫茗烛过来搭把手,两人一起将她们送到回了各自的卧房。
外面冰天雪地的,若是她们着了凉就不美了,且让她们好好休息,或许她们明日起来发现自己在床上,昨夜的事情也就记不得那样清了。
主仆二人来来回回了几次,等到忙完后,才重新回到秦念汐的闺房。
秦念汐示意茗烛坐下,这才终于有了机会仔细打探青莲苑的情况。
可说起这件事茗烛就来气,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她和采菊找到了雇马车的地方,点名要找秦念汐那辆车的马夫,可那边的负责马厩的人说,那马夫下午就结账了,说是要回老家,不做这差事了。
茗烛想要追问他的老家在哪,却是无果。于是她和采菊只见到了那匹拉着秦念汐的马,那匹马的脾气很不稳定,在茗烛的再三恳求之下,负责马厩的人终于找了兽医为那匹马看病。
得出的结论是,马在前一天就吃坏了肚子,并且马鞍下有一根针,稍一用力,正好刺入马的体内。
马本就不舒服,猛然在得这一刺激,必定发狂。
可是她们询问了喂饲料的人,他却抵死不承认自己喂了错误的饲料,最后还是一名小厮斗胆说,是自己没有按照师傅教的,放错了饲料。
但是他说,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学艺不精,刚来这里三天,其他的人也都可以证明。
并且他也不承认自己给马鞍下面放了针。
事情查到了这里,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见天色晚了,茗烛只能和采菊回来,去青莲苑给白氏汇报消息。
白氏便做主,明日派人去通知雇马主,解雇那放错饲料的小厮,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姑娘,这件事明明就有问题,可是夫人也不派人继续查了!”茗烛实在是不满,她家姑娘差点就回不来了,但府中却没有人管。况且这很明显就是陷害,是有人要坏姑娘的清白。
“好啦,茗烛。”秦念汐看着茗烛红了的眼眶,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可是……”茗烛还是不甘心,姑娘真的太苦了,脸都成这样了,为什么那些人还不放过她。
“没有可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也担心了一天了,快下去休息吧,你要相信你家姑娘啊。”秦念汐刮了她一下鼻子,安慰道。
茗烛一向信任秦念汐,尤其是在秦念汐毁容后,茗烛越发觉得自家姑娘厉害了,既然姑娘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办法,她就不在这里给姑娘添乱了。
她起身,谢过秦念汐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秦念汐目送着茗烛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冷笑,白氏,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她现在不能出手太快,以免惹得秦老夫人夫人不悦,觉得自己这个庶女不安分。
但若是白氏要对付她那就不一样了,白氏这次一击不成,迟早会有第二次。
次数多了,难免会猖狂,到时候被抓住把柄,失去了秦老夫人和永乐候的信任,那她再主动出击就简单多了。
夜色虽降,靖王府却是一片灯火,靖王爷黑着脸在屋中踱来踱去,他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昨日他还特地亲自叮嘱了沈元修让他早点回来,毕竟今日是靖王妃的生辰。虽说靖王妃不是沈元修的生母,但就是继母,好歹也应该给个面子。
谁料沈元修昨日满口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晚宴都结束了也没看到他的人。他也知道沈元修老在外面厮混,整个京城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可是以往,面子的上的功夫,沈元修还是会做做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连个面都不露,这让靖王爷有些失望。
因为敬爱原配,所以他对沈元修寄予厚望,早早就封了他为世子,他也确实敏锐聪慧,很得他的心意。
可是自从他的生母去世,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日醉醺醺地,还经常留恋烟花场所。
最开始他以为沈元修是心情不好,想要发泄,也就没太约束他,然而哪里能想到,他变本加厉,名声也越来越坏了。
后来,他将府中的贵妾,钱太妃的侄女叶姨娘抬为了继室,沈元修便和这个家的关系就越来越冷淡了。
以前看着他母亲的面子上,他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回沈元修太过分了,这也是第一次他心里隐隐约约动了废世子的念头。
“王爷,您和世子较什么劲啊,妾身只不过是个继室,生辰不打紧的,世子不愿来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世子外面的事情忙,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您就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说话的正是现任王妃叶氏,她上前扶着靖王爷坐下,亲自倒上热茶,递到靖王爷手中,宛然一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人。
她这话听起来是为沈元修着想,但实则处处打压他,说他没规矩。妾室扶正,本就威信不足,自己生的嫡子沈元建还不能当世子,这让叶氏如何甘心。再加上素日里还有钱太妃的支持和帮助,更是助长了她的野心。
她做妾室多年,相比正妻,她反而更有优势,因为她会讨男人的欢心,她明白如何将一个男人死死握在自己的手中。
男人嘛,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温柔似水,善解人意,最好还大度不吃醋,这些她全部都可以做到。
因为她并不怎么爱靖王爷,她想要的从来都是让她的儿子坐上世子之位。
也只有不爱,才能满足男人那些要求。
果然,靖王爷听了叶氏的话怒气更胜:“柔儿,你不要再为那么逆子说话了!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今日我就让他尝尝家法的厉害。”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叶氏轻柔地抚摸着靖王爷的胸口:“于妾身来说,只要王爷能记得妾身的生辰,妾身就满足了,这辈子能嫁给王爷,已经是妾身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靖王爷冷哼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却是温柔了不少,他搂过叶氏叹了口气:“若是元修能明白你的苦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