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仿佛也已下了决心,而后像是用足了劲,厉声道:“诸卫听令,准备破宅。”
一声令下,用不了多久,便有无数的火铳声响起,那焦家的大门,立即被无数的铅弹射穿,想必在门后,有人专门听外头的动静,于是立即便传出了一阵哀嚎声,一批禁卫抬了圆木来,开始撞门。
咚……咚……咚……
那大门已是摇摇欲坠,四处传出此起彼伏的口令:“陛下有旨,破门而入,鸡犬不留!”
这黑夜之中,口令声此起彼伏的回荡:“陛下有旨……格杀勿论。”
无数早已准备的禁卫,已是提了刀剑,随时等着破门之后,蜂拥杀将进去。
朱厚照紧张地看着大门,整个人都在颤抖。
叶春秋也是盯着那欲坠的大门,他背着手,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他的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这是在赌,赌焦芳还没有疯,赌焦芳这个老狐狸还想要苟活下去。
他抿着嘴,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
而在这时,门后突然传出胆战心惊的声音:“不……不要冲动,我……我奉我家主之命,要觐见陛下,有事……有事……”
所有人突然都紧绷住了自己身子,不再有动作了。
朱厚照眯着眼,面露喜色。
叶春秋却是不由松了口气。
刘瑾在身后扯着嗓子道:“放他出来,且看他要说什么。”
门前的禁卫退下,那扇门却是应声而开,一个中旬的汉子出现在门内,他战战兢兢地看到,就在一丈之外,无数根火铳已对准了他,左右两侧,是乌压压的禁卫,穷尽了目光,也看不到尽头,宅外早已亮如白昼,无数的火把和灯笼散发着光线,将他的脸照得雪亮。
有人认出了他,在朱厚照耳边咬着耳朵:“陛下,这是焦芳的次子焦致中。”
朱厚照没有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焦致中。
反是那焦致中惶恐不安地走出来,门前乌压压的禁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他到了朱厚照和叶春秋诸臣门前,拜倒在地道:“我……我……我代家父来传一句话,若是……若是……若是陛下还顾念太子殿下的性命,需答应家父几个条件不可……”
朱厚照凝神在听。
一旁的叶春秋却是道:“太子殿下可安好吗?”
“我……我……”焦致中是认得叶春秋的,他期期艾艾地道:“暂时无虞,方才他还饿了,家父让人喂了米粥吃,现在已经熟睡,可若……若是陛下要强攻进去,这可就不一定了。家父是知晓厉害的,他只想大家各自有个周全,可若是逼得急了,后果就未知了。”
他渐渐说着,看到朱厚照惨白的面孔,渐渐也就大起了胆子,一开始以为拿捏住了太子,朝廷会投鼠忌器,万万料不到人家动真格的,这才让焦家服了一些软,现在见此,焦致中也就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