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竟然也有这般兵马?”武义有些诧异道,只看这军容,比之关中精锐也不差多少。
“这些当是跟随韩琼征战南北的将士。”王彪沉声道。
韩琼一生南征北战,其麾下将士也是浴血沙场的老兵,非寻常军队可比。
正观望间,便见对面一将出阵而来,朗声道:“寨中逆军,可敢出营一战?”
武义神色一动,看向身边众将道:“稍后我拿话去诓那韩琼后撤,诸位各领兵马,只待其退兵,便自各门杀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众将闻言点点头,各自离去,只剩武义来到辕门之上,朗声道:“我乃营中主将武义,韩将军若是敢战,我自求之不得,但韩将军将兵马压至此处,我若出营,必然趁势来攻,义久闻韩将军之威名,却不想还以此微末伎俩诱我出营,实在辱没了其威名。”
那将领当即策马回到阵中将武义之言告知韩琼。
韩琼闻言冷笑一声:“区区小儿,也配让某用计,你且去与他说,我愿退兵百步,让他列阵,只看他敢不敢出来。”
那将领答应一声,调转马头飞奔至营下,大声道:“我家将军问你,我军愿退兵百步,你可敢出战?”
“只要韩琼敢退兵百步,我便出兵,告诉他,他老了,他的那一套带兵经验,已经过时了!”武义不想这韩琼竟如此轻易中计,心中大喜,脸上却是做出狂傲之色,朗声道。
那将领也不多言,调转马头回营去传话。
武义回头,见营中军队已经集结向各门,告诉两边亲卫道:“传令各军,一会儿号声一起,便通通杀出营去,莫管其他,只管追杀敌军,鼓号之声不止,便一直杀下去!”
“喏!”
另一边,韩琼听到将领传话之后,勃然大怒,厉声道:“无知小儿,安敢辱我,告诉他,我这便退兵,让他快快出兵,看他有何本事敢出此狂言!”
“喏!”
将领再来传话,武义傲然笑道:“好,我便应了此战,尔等尽管退兵!”
当下,韩琼指挥兵马退兵,准备退出百步之后,再跟武义交手。
只是大军刚刚开始退,武义这边却是辕门大开,王彪、郑屠、韩凯、白骠四支人马伴随着鼓号之声汹涌而出,也不列阵,一边高喝贼军休走,一边望着对方杀奔而去。
这边冀州军有些懵了,虽说韩琼退兵是为了让开地方让对方出来再打,但不可能一个个去告知,在寻常将士眼中,退兵就是退兵,哪有什么百步之说,此刻见对方从后方杀来,只当是败了,尚未开战,便开始逃了。
韩琼此刻也反应过来被武义给耍了,当即喝令停止退兵,准备调转马头与关中军大战,但此刻已经开始退兵,仓促之间,哪里容得临时变阵,但见关中军在各自的将领带领下,一个个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嗷嗷杀来,不过片刻功夫,冀州军便被杀得丢盔弃甲,血流成河,此刻任韩琼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掩颓势。
只见韩琼在阵中怒吼连连,想要止住败势,但到了此刻,败势已成,兵败如山倒,哪里还有扭转的余地,韩琼本人被败军裹挟着,眼看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精锐因为自己一时大意,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心痛的想要吐血,几次怒吼着带着亲兵杀回,想要力挽狂澜,但败势已成,再想扭转哪有这般容易。
另一边,张郃本来只是掠阵,韩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算狂了一些,料想那武义也是闭门不出,谁想韩琼竟然自己主动后撤,被武义杀得丢盔弃甲,连忙带着人马从侧翼杀到,逼得武义不得不鸣金收兵,这才避免韩琼全军覆没,即便如此,一场厮杀下来,韩琼手下精锐死伤近半,整支军队都被打得溃不成军。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将折腰,伯道兵临
“将军,此战大胜!”王彪等人回来交了兵马之后,便找到武义,一个个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那可是韩琼呐,河北老枪王,一生征战沙场,威名赫赫,真正的老一辈名将,今日却被他们打的丢盔弃甲,别管用的是什么手段,战场上只论输赢,不管手段的,况且兵不厌诈,韩琼自己大意被武义力挫。
“此老治军颇有本事,今日虽胜,却是其轻敌大意,诸位莫要大意。”武义微笑道,击败韩琼,他自然也高兴,至少这次算是有了拿得出手的战绩来,但也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己就比韩琼强。
武义出身贫寒,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辈,他的能力,不足以让他自傲,所以每每临战,未算胜,先算败,这也是他无论跟谁打,都能打个平分秋色的原因。
“经此一战,将军足以扬名天下。”王彪坐下来微笑道:“不过那韩琼吃了此番败仗,怕是锐气尽失。”
韩琼的名声给关中将士带来的压迫感,随着今日一战荡然无存,韩琼又如何?败逃的时候一样狼狈。
“将军,主公大军已至鹿肠山,今日当能抵达!”便在众人欢庆之际,一名斥候统领匆匆进来,对着武义等人一礼。
却是陈默那边已经集结了各部人马,又在后方做好粮道保障之后,便率领大军向朝歌而来。
“可惜,未能突破贼军防御!”武义有些遗憾,虽然战败了韩琼,但他们自身也有不少损失,而且张郃在侧,武义便是能耐再大,也难以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攻破这两人的大营。
“将军已经做得足够好,此番击败韩琼,我军士气大盛,只待主公赶来,区区韩琼、张郃,何足道哉?”王彪等人笑着劝道。
陈默可是以少胜多,击败过袁绍的十万大军,而且是完全正面硬抗,那韩琼就算号称名将,但若看战绩,这种十万规模级别的大战都未曾参与过,更莫要说统帅了,加上韩琼刚刚被武义击败,众人对于击败韩琼、张郃,进取邺城这件事有着充足的信心。
“诸位且去扩建营寨,另外安排防御,那韩琼虽败,但此战能胜颇为侥幸,三军将士可以傲,但我等却不可妄自尊大,坏了主公大事,切记警惕敌军偷营。”武义肃容道。
“喏!”众将领命,各自离去。
另一边,韩琼败退回营,见张郃过来询问,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堂堂河北大将,今日再战场之上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实在无颜见人。
张郃过来之后,却也没提兵败之事,只是一礼道:“老将军,方才斥候来报,贼军开始扩建营寨,恐怕是贼军主力赶到,这一仗可不好打,我等需早做防备。”
毕竟是自己前辈,而且韩琼经此一战,应该也已收了轻敌之心,张郃并未因为战败之事而再苛责韩琼,这让韩琼相当感激。
轻轻地叹了口气,韩琼对着张郃一礼道:“此番战败,挫伤我军锐气,老夫难辞其咎,此战便由儁乂做主,老夫便在儁乂帐下听命便是。”
此前张郃已经劝过他莫要轻敌,他却未曾在意,如今兵败回营,韩琼实在没有老脸继续跟张郃争这主将之位。
张郃也没客气,当下点点头,指着地图道:“这大营所设之地,与朝歌互为犄角,关中军要过此地,若他绕行,后路必然被断,所以朝歌乃关中军必得之地,我意与老将军分守朝歌与大营,互相接应,陈默挥军攻城,我可率大军袭扰其后方,若他挥兵来攻大营,则老将军可率部袭取其后,他若分兵,则你我可借助城防之力,消耗其兵力,老将军以为如何?”
“我若为陈默,可命一支人马看守住朝歌或是大营,率主力攻打另一边。”韩琼看着地图,沉吟道:“可再分出一支人马最好皆为骑兵,驰援两地。”
张郃闻言目光一亮,点点头道:“老将军所言甚是,便依老将军之言,我命张顗率三千骑兵在侧,随时驰援两地。”
韩琼点头道:“善,老夫这便率残部入朝歌。”
“那朝歌便有劳将军费心,陈默不同武义,不但精通兵法韬略,而且诡计多端,切莫大意。”张郃笑道。
“儁乂无需如此,此番若连朝歌也守不住,老将便是身死,也无颜面再见先主,老夫告辞。”韩琼点点头,起身对着张郃一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