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清楚,若当初背后之人真的是小钮祜禄氏,怕是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成贵人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对胤禛是谢了又谢。
德嫔向来是个好性子的,原先虽不大喜欢成贵人,如今瞧着她也觉得可怜,便留下她一起用些茶点。
成贵人本就是个外向的性子,这些日子下来除去宫女,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早就憋坏了。
再加上爱屋及乌,因胤禛的关系,她对德嫔也很有些好感,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一股脑都告诉德嫔才是:“……有些话您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人人都说卫常在是只小白兔,叫嫔妾看,只怕不可能!她样貌如此出众,若真是只小白兔,早就被人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说着,她也察觉到自己像是有些多话,添了一句道:“嫔妾这都是自己瞎琢磨的,娘娘当成笑话听听就是了。”
德嫔却也不能否认她的话,只想着对卫常在多留几个心眼吧。
回去之后的成贵人思来想去好几天,越想越觉得胤禛的话有道理,索性就去了永寿宫。
抱过七阿哥,亲过七阿哥,好在七阿哥并没有什么事儿。
可是叫成贵人伤心难过的是,从前七阿哥一被她抱在怀里,哭闹的再凶,也会好些。
但如今,七阿哥被成贵人一抱在怀里,就开始哭闹不止,一双眼睛更是滴溜溜直转,下意识去找乳娘。
成贵人瞧见这样,顿时心都碎了。
倒是小钮祜禄氏忍不住安慰她起来——你不必伤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着他长大些就会知道的,你是他的亲生额娘,这一点,便是他养在谁膝下都改变不了。
话虽如此,但成贵人还是止不住的伤心难过。
但好在七阿哥相较于在承乾宫时长好了不少,在周院正的医治下,腿脚也好了不少,虽不能痊愈,但以后若能走路了,右脚不便瞧着也不会十分明显的……
胤禛知道这些消息,心底里也为七阿哥感到开心。
不过他更加确定下来,当初七阿哥沾染木薯粉十有八九就是小钮祜禄氏下的手……不过如今养在永寿宫一日,小钮祜禄氏顾念着自己的贤明一日,就一定会好好对待七阿哥的。
这对如今的七阿哥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人生在世嘛,不必事事较真,若小钮祜禄氏敢对七阿哥不好,他定是头一个将这件事告诉太皇太后的。
胤禛心里这般下了决心。
时间倒是过的极快,一转眼天便一日日暖和起来。
待胤禛脱下厚厚夹袄,换上春裳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轻松一大截,当即恨不得去院子里跑一圈才是。
德嫔将儿子从上到下打量起来,忍不住道:“这是去年秋天做的春裳,当时就是想着你还要长个儿的,所以还专程放长了三四指,没想到就过了个冬,好像还短了一指,你这个儿长得可真快,都快赶上三阿哥了。”
只是这衣裳也只能先凑合穿几天,如今天气骤然变暖,各宫都等着春裳穿,还得排队。
德嫔可没想过以势压人,她也不是这样的性子。
正喝着牛乳的胤禛想着三阿哥那小个儿,都忍不住替他着急起来:“曾祖母说了,长得高才好,我可比三哥哥壮实多了。”
“而且三哥哥自从去了上书房后,一日睡的比一日晚,吃不好睡不好的,怎么能长得好?长得不好,怎么能身体好?”
德嫔看着儿子直笑,她发现胤禛能言善道的,一张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她现在都已经不是胤禛的对手了:“好,好,你说的有道理,本宫只是可惜了这好料子罢了。”
涓儿正好抱着阿福的衣裳送进来,见状笑着道:“娘娘多虑了,这有什么打紧的?内务府不是才给东偏殿那位送去了好些新衣裳吗?皇上这般疼惜四阿哥,您与皇上说一声,内务府那边肯定是要紧着四阿哥的衣裳先做的。”
钏儿不在了,涓儿以为自己会顶上她的差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红玉来,让她很是不快。
但她却是处处以大宫女自居,一点都没拿自己当成外人。
德嫔向来对下人和煦,胤禛知道她的性子,所以赶在她开口前就道:“这话若是叫皇阿玛知道了,可是要打你板子的!我是我,卫娘娘是卫娘娘,皇阿玛赏给她东西,不是很正常嘛?”
更何况如今的卫常在已经有了身孕,就更加是皇上心尖尖命根子。
算算日子,卫常在这孩子是年前就已经怀上了,众人说起这件事来时是嗤之以鼻,眉里眼里都带着不屑。
她们不敢对皇上不屑,瞧不上的那个人当然就变成了卫常在。
好像是当初卫常在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了皇上似的。
涓儿不怕德嫔,却怕胤禛,忙道:“是,奴婢知错了。”
德嫔也扫她一眼道:“祸从口出,这话你们要时刻记得,在自己宫里说习惯了,去外头怎么改得了?若是以后谁再说这样的话,可别怪本宫罚你们!”
众人连声称是,涓儿面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不明白当初钏儿也是这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行了?
胤禛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一直没有动涓儿,目前也没这个打算。
一来是除去涓儿后,佟贵妃肯定会安插别人的进来。